说干就干,是实践家穆予安的至理名言,至于中途会发生什么变节,那就是之后去担心的事了。
夜深无人时,他换好男装,听见隔壁房里云屏均匀的呼吸声,才悄悄摸了出去,经过花田时,那只猫又跟了上来。
他忙做个了噤声的手势:“我要去办大事,你别跟着我,在这帮我看着人,知道吗?”
猫似乎听懂了,点点头,没有“喵”。
他想了一下,担心被其他人发现,索性在地上摸了一把黑泥,抹在脸上,才往尽头那跑。
站在悬崖处,往下看了一眼,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并没有路了。他回想了上次是怎么下去的,不免纠结了几分。可转念一想,他现在也是一脚迈进修炼的门了,而且最近身体愈合程度显著提高。
他眼睛一闭,不要命地就往下跳。
然而这次显然没有人在下面给他做肉垫,甚至一个人都没有。他坐起来龇牙咧嘴地摸了摸膝盖,做贼一样看了眼四周:“扁扁,扁扁你在吗?我来找你了。”
他低声喊了许久,也没人应声,只好放弃,沮丧地看着自己的腿:“哼,真是吃饱了撑的才给自己找罪受。”
既然没有人,他就得赶紧离开,他尝试着自己治愈这条腿。
体内的灵气开始缓缓地流动,他尽力克制双方不要纠缠,并试着用意识去引导,渐渐的,他能感觉到两股气在血脉里并向流动。身体慢慢暖和了点,最后气向丹田处沉去。
就在这时,原本温顺的一条气体忽然有了轻微的波动,他耳朵轻轻一动,缓缓睁开眼,就见到了站在他面前的人,一眼就撞进了对方深邃如潭的眸子。
半晌,他嘴角微微勾起:“晚上好呀,扁扁。”
扁扁愣了一下,上前一步俯身看着他,伸手擦了一下他脸上的黑泥,越擦越脏。
穆予安眨了眨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一时忘了作何反应。除了他家人,还没人敢直接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的。
可是他此时却并不生气,因为对方太温柔了,轻柔得似在擦什么宝物一般,郑重又虔诚。
扁扁见怎么也擦不干净,想直接动用灵力给他洗掉,被他连忙阻拦了下来:“可以了可以了,你是不是现在嫌弃我丑了?”
“不是。”
“不是就给我老实呆着,别想打我脸的主意。”穆予安道,万一被其他人看到真面目就不好了,还是要万事小心。
扁扁微笑,在他身旁坐下:“好。”
穆予安伸了伸腿,发现并不疼了,道:“你怎么才来?”
“我现在才能偷偷溜出来。”扁扁看向他,见他脸花得很,心里好笑。
“你也这么惨啊,那魔头真的是你哥哥吗?怎么这么对你,一看就不是亲生的。”穆予安笑,“要是我有弟弟的话,我一定好好宠他,往死里宠!”
“你真好。”
穆予安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额,这不是没有才瞎说的嘛。真要是有弟弟了,指不定让他给我当牛做马呢。”
扁扁笑了一下:“其实,他也不是个坏人。”
穆予安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在说宁凭渊,好奇道:“他都把你关起来了,你还觉得好吗?而且,他可是个大魔头,应该被很多人讨厌吧。”
“是啊,所以他也讨厌那些人。”扁扁眼神微动,苦笑了一下,“不聊他了,你呢,最近怎么没有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