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场景就转到了一间小木屋附近。
宁嗔托着宁凭渊绕过篱笆,宁凭渊冲着小院里喊道:“娘,我们回来了。”
穆予安顺着视线看过去,见满园种满了白色的牡丹花,洁白一片,煞是好看。这时,一位身形纤细的女子缓缓挺直腰,侧头看向这边,浅浅地笑了。
穆予安呼吸一窒。
女子穿着朴素的素衣,身姿绰约,掩藏不住那满身风华。白皙细腻的脸庞,挺拔的鼻梁,沿上勾勒出好看的眉眼,睫毛纤细浓密,遮不住那双充满灵气的双眼。
他一直觉得宁凭渊的眼睛是他见过最好的眼睛,令人心动的桃花眼,笑时自然而然地染上了情意,安静时又显得极为无辜,哪怕是生气,也觉得这人是含羞带嗔。
原来这双眼像极了他的娘亲。当真是令人神魂颠倒的美人儿。
“娘!”宁凭渊从宁嗔身上爬下来,屁颠屁颠地跑进小院,扑向白牡丹,“娘!爹爹又逼我晚上练功!”
白牡丹往后退了一步,被赶来的宁嗔及时扶住,搂在怀里。
宁嗔指责道:“切不可如此莽撞,你娘怀孕了,万事要小心谨慎。”
怀孕?穆予安讶然地看着他们。
宁凭渊似乎也对此事不了解,仰着小脑袋,脆生生地问道:“怀孕是什么?”
白牡丹侧头看了一眼宁嗔,两人相视一笑。
她嘴角梨涡浅浅,俯身轻轻捏了捏宁凭渊的鼻子:“你马上就要有弟弟啦,你要保护好他,知道吗?”
“弟弟?”
宁嗔笑道:“对呀,以后会多出一个人陪你练功,好不好?”
宁凭渊眨了眨眼,咯咯笑了:“好!我要弟弟!”
白牡丹放下手里的小锄头:“吃饭吧,我今晚做了特别好吃的菜。”
宁凭渊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委屈道:“我可以不吃吗?”
“不可以。”宁嗔佯装生气,拉起他的左手。
白牡丹牵着他的右手,三人慢慢走进屋里,在窗边坐下,窗台上放着一盆新鲜的牡丹花,映衬着三人如雪般的面孔。
不知为何,穆予安看着这一幕,眼眶微酸。
夜间,宁凭渊拎着一把剑走到院里,有模有样地挥舞着。
宁嗔在旁边指点着,语气颇为严厉:“有气无力软绵绵的,是没吃饱饭吗!”
“是的。”宁凭渊老实回答,“娘做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我吃不饱。”
白牡丹走过来捶了一下他的脑袋:“再说我以后做得不好吃,就不给你做饭了。”
宁凭渊委屈地抱着脑袋,小声嘟囔:“本来就不好吃,你们就合伙知道欺负我!”
白牡丹摸了摸还很平坦的小腹:“那等以后,你和弟弟一起联手欺负我们呀?”
“好!等我们一起欺负你们!”宁凭渊叫嚣道。
白牡丹笑了笑,回去拿出一件衣裳,在旁边坐下,开始做她的针线活。
宁嗔继续教导他练功。他疑惑道:“为什么我一定要练这个呢?”
“因为你要长大,要保护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宁嗔道。
“可是,爹爹你现在也不会任何武功了呀?”
宁嗔笑道:“所以你就更要努力了,我们一家人可就要靠你保护呢。”
“爹爹不练吗?”
“我不练了,我要陪着你娘亲。”宁嗔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费劲穿针线的白牡丹,眼里满是柔情,“我会陪着她,看你和弟弟长大,然后慢慢老去。”
这个话题太深奥了,宁凭渊一时还摸不着头脑,但总归听爹爹的话是没错的,于是他很认真地继续修炼。
可是穆予安知道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倘若宁嗔重头再来,若是失败,就会失去一家人。若是成功,便会长寿,而后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渐渐老去、死去……
宁凭渊确实很有天赋,宁嗔每晚所教的口诀与心法,只念一遍,他就能倒背如流一丝不差,才几岁而已,便已经隔空折断树。
院里时不时响起几声谈话声,其余时间都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互不打扰,却十分温馨。
良久,白牡丹抖了一下手里的衣服,乐道:“阿嗔,你看,我缝好了。”
宁嗔走上前,仔细看了一眼,放声大笑:“你这个补丁也缝得太好笑……”
白牡丹眼睛微眯,锋利地看向他,他顿时咬了下舌头:“也太好看了吧!”
穆予安噗嗤一声乐了,这宁嗔求生欲也太强了,怎么宁凭渊就没有跟他学学?
宁凭渊也跑到跟前,看了眼衣服,嫌弃道:“娘的手艺真是太差了,补丁都这么歪歪扭扭的。”
穆予安不由好奇,凑上前一看,脸色一僵。
这不就是扁扁经常穿的那件衣服吗?!
白牡丹抿起嘴,单手叉腰,看着宁凭渊说:“你这么嫌弃我的话,我还非要给你做一件丑丑的衣服,让你成婚的时候穿。“
“不要啊娘!”宁凭渊皱起一张脸,哀求地扯了扯她的衣服,好奇地看着她,“成婚是什么?”
“就是找一个心爱的人做妻子,余生都陪伴着她。”白牡丹道。
“就像爹爹和娘这样吗?”
“对。”
“那我不要穿你做的衣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