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峋头也不抬:“开什么玩笑。”
杜宇说:“行,你是聂家大少爷,就算要追人也要手段光明磊落,不走这些歪门邪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暗恋钟言的男男女女大有人在,他的选择不止你一个。”
聂峋总算愿意抬头,说的却是:“选择不止我一个,但没有比我更好的。让他选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杜宇:“……”
都火烧眉毛了还这么蜜汁自信呢。
杜宇说:“钟言每周六要开直播,你可以注册一个小号关注他,偶尔砸几个礼物。”
聂峋说:“不稀得。”
杜宇摘下眼镜,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我着什么急,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不关注就算了,我来关注,我给他砸礼物。”
聂峋说:“我没批准,你敢?”
杜宇说:“这是我私事,不用领导批准。嘶,钟言的粉丝数都已经五百多万了,这在直播平台应该算是首屈一指的油画主播。”
聂峋说:“又不能兑现,有什么用。”
杜宇说:“怎么没用,钟言要的是名气,有了名气就有接不完的订单,等量代换,他的那栋二层小楼就是从这块儿来的。”
聂峋顿住,手底下的一页好一会儿没翻,随后才说:“那栋小楼位置不行。虽说地段还算清静,但临近马路,私密性不足。”
杜宇说:“人家愿意买在哪儿就买在哪儿,你又没出钱。”
聂峋抬起头来,瞪着杜宇。杜宇不知自己说错什么了,跟他对视有些茫然。少顷,聂峋默默转回视线,翻了下一页。
缘由无它,那小楼是聂峋上辈子买来送给别人的。钟言买在那里,八成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气聂峋。
聂峋咬着腮,心里堵得慌。
杜宇哪知道什么人会在什么时候忽然堵得慌,捧着手机又说了一句:“钟言回我私信了,感谢我对他的支持。”
聂峋说:“官话而已,你也当真。”
杜宇说:“还给我发了个表情包。”
聂峋默默捏响指骨,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憋不住了,问道:“什么表情包?”
杜宇说:“哦,那不重要。”
聂峋:“……”
那不重要?那个狠心的,有人掏心掏肺求他发个符号都不肯,他却把代表心情的表情包发给一个说“那不重要”的外人!
好,好得很!
聂峋砰地把书扔出去,吼道:“别打扰我看书!”
杜宇猛地一跳脚,避过了这一击:“!!!”
关键你也没认真在看呀!
这不都把书给扔了吗!!
杜宇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聂峋自己把书捡了回来,气得好半天都平静不下来。
钟言这个人,对你好的时候就像个圣父,什么都依着你,让你以为再怎么过分也没关系。他看你的眼神又温柔又甜软,让你以为无论怎么样他都是喜欢你的。其实呢,他在心里一笔一笔记着你的账呢,直到某一天不想再记的时候就全部摊出来了,然后什么也不说,让你自己悟,自己滚,一点余地都没有。
哪儿有这样的人?
那就是个芝麻汤圆,外头白的,里头黑透了!
偏偏还招人得很,以前就算对外放话已有女朋友了,还是有不少想挖墙脚的。每到情人节,情书就一封一封地往他课桌里塞,女孩儿的就算了,匿名的男生也有。
全是一群有贼心没贼胆的怂货!
就连杜宇这厮也是,竟然当着老板的面儿给老板前任发消息,还发表情包,完全就是缺乏社会的毒打!
聂峋连连吐着气,感觉快要失去理智了,这便拿起手机,翻到了钟言的朋友圈。
从前钟言的朋友圈里有很多只对他可见的内容。叮嘱吃早饭,炫耀成绩单,或是埋怨他一连好几天都没回公寓住了。但不管说了什么,让人看着都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而现在呢,都不开放权限了!
聂峋想给钟言打电话,心知钟言不会接,还是打了,不出所料地听见那头传来了“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呵,我他妈就是手贱!
聂峋一把丢开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