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知悉内情的方如是,太阴宫方面一直以为他是西府君“赵奉仙”,这正好给了他左右横跳,两边借势的便利。
江玄默默想了一遍,自觉再无虞漏,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儿拳头大小的莲花灯座,细细抚摩了一会,小心地收了起来。
对于这一魄的处置,江玄之前想过很多。
他想过将这一魄丢进魍魉道的熔浆中,叫谁都无法再找回来,但最后还是犹豫了。
缺失了一魄,毕竟对阿虞修行有碍。
那就再等等吧。
等他确认阿虞再也不会离开自己,再将这一魄还给她。
一晃十八个时辰过去,江家飞舟降下速度,缓缓驶入灵州城中。
江家府邸方圆五里之内张灯挂彩,红绸高挂,灵州城内的百姓早就听闻今日是江家家主大喜之日,一早就赶着到大街上看热闹。
迎亲飞舟上冒出来许多扮成金童玉女的江氏弟子,这些弟子手持花篮,不断地从半空中往底下抛洒喜钱和喜糖,引得百姓们争先哄抢。
“恭祝家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祝家主夫妻恩爱,举案齐眉!”
……
百姓们高声喊着道喜,声潮如浪,震耳欲聋。
各方宾客早已在司仪长老的安排下陆续进入江府入座。
迎亲飞舟缓缓降下,落在江府门前的广场上,长长的楼梯从甲板上伸到地面,一对新人牵着红绸,在锣鼓丝竹乐声中从飞舟上走下来,沿着红氍毹铺就的礼道走向喜堂。
姜虞蒙着盖头,看不见外面到底是怎生一个景况,她只听到人声喧哗,锣鼓震天,眸光盯着脚下这方寸之地,心跳逐渐增快。
忽而手上一暖,江玄的手从红绸底下伸过来,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
“阿虞,不要怕,我都安排好了。”
少年的声音沉稳可靠,姜虞略一定神,顺着江玄的引导迈步走入喜堂之中。
到了拜天地这刻,眉山夫人才被江玄的人从眉山小筑中放了出来,“押”到喜堂上座,被按着坐了下去。
眉山夫人面色生寒,双眉紧蹙,愤怒地瞪视着朝她走来的少年。
她不知道对方究竟用什么方法制住了她,也许在今日的来宾眼中,她是自愿坐在此处的,可只有眉山夫人知道,她此刻灵力被封,身体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言语。
这个逆子,他竟然真的敢如此待她!
眉山夫人心底一片寒凉,心中想着:他对亲生母亲尚且如此,日后会待阿虞如何?是她害了阿虞。
少年嘴角噙笑,像是根本看不见眉山夫人锐利如剑的凝视。
“一拜天地——”
二人牵着红绸,在喜堂门前跪下,对着郎朗青天拜下叩首。
“二拜高堂——”
姜虞感觉红绸另外一端传来轻轻拖拽的力道,她从善如流地顺着那力道走过去,和江玄一起走到眉山夫人面前跪下,郑重地朝眉山夫人拜了一拜。
从姜虞的视角里,看不见眉山夫人的表情,只能看到眉山夫人的裙裾微微颤抖。
姜虞皱了下眉,心里奇怪:湄婶婶这是在……抖腿?
不会吧,湄婶婶是多优雅端庄的人,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呢?
司仪高声唱道:“夫妻——”
喜堂外忽然爆出一声大喝:“阿虞,不可与此人拜堂!”
紧接着一道人影如掣风般蹿入喜堂中,抓起姜虞左手就想把她带出去。
江玄抓住姜虞右臂,看清来人之后,脸上一下褪尽血色,吃吃道:“问雪夫人……”
问雪夫人手上寒光微闪,长剑一抖,朝江玄胸前刺来,想要将人逼退,好把姜虞从他手里夺过来。
孰料江玄竟是避也不避,仍旧牢牢抓住姜虞手臂。
长剑“噗”的一声,刺入少年胸口。
问雪夫人惊了:“你……”
为何不躲避?
江玄借着问雪夫人分神的时机,一掌拂来,逼得问雪夫人不得不暂时松开少女的手。
他趁势扣住姜虞腰身,带着她向后掠起,飞落在喜堂另外一侧,落地时忍不住抬手捂住胸口血洞,闷哼了一声。
江玄抬首朝喜堂外望去,只见宴桌上,大多数宾客都面露茫然,显然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身着鱼鳞银甲的冬藏仙府弟子手持法器、长剑从四面涌入,朝喜堂方向逼了过来。
这一切变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姜虞完全没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问雪夫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灵州,她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和江玄拜堂?
江玄虽然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眨眼间,他心中已转过千百念头——不论问雪夫人此来何意,今日没有人可以破坏这场婚事!
“天、地、玄、黄四卫听令,搅扰喜堂者,格……擒之勿论!”
他本想说“格杀勿论”,忽然想起大喜之日不宜开杀戒,匆忙之间改了口。
江府之中响起震天回声:“弟子听令!”
姜虞想要拉下盖头一窥究竟,就被江玄按住了手。
“别……”
姜虞嗅到他身上传来浓重的血腥味,急道:“你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江少主:艹,被抢亲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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