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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六十年代好种田(捉虫)(2 / 2)


如果性状能?够遗传下去,大规模种植的?话,按照目前的?单产判断,头季稻亩产应该能?够达到800斤,再生?稻也能?达到500斤,这?样?年产量可以达到1300斤。深秋收获后种一?季绿肥,春天翻地,刚好?达到肥田的?目的?,连肥料钱都?能?省心?。

可是她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的?扩繁呢。

还有玉米高粱小麦以及土豆,她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怎么能?够现在就停下?

田蓝感觉自己?越来越冷,连呼吸都?开始艰难。

旁边人的?哭声越来越模糊,不知道飘散而去的?是他们还是自己?。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你们,这?里都?交给你们了。返回式火箭一?旦研发成功,必须得带着种子上天,这?是育种的?最好?出路。”

薛秀琴哭得稀里哗啦,一?个劲儿?点?头答应:“你别操心?了,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你肯定会没事的?。”

大家已经开启了急救处理模式。先在腿上面系上带子,阻止血液回流,然后用刀片划开伤口,拼命往外面挤血液。

除此之外,田蓝嘴里还被塞进了蛇毒片,伤口上也撒了药粉。

身材高大的?女知青过来背起田蓝,旁边的?人拎着那条已经被斩成好?几段的?蛇,匆匆忙忙往医院赶。

路上,他们碰上了平常给她们送补给的?牛车大爷。

大爷瞧见他们的?样?子颇为?奇怪:“怎么啦?”

大家在南崖基地呆的?时间久了,也能?勉强听懂本地话。

赵丹萍都?哭了起来:“田蓝被毒蛇咬了,我们要送她去医院。”

大爷赶紧问:“什么蛇呀?”

薛秀琴哭哭啼啼地示意:“就是大毒蛇,好?大好?长的?一?条毒蛇。”

大家赶紧亮出了手上的?蛇段。

结果大爷满脸无语:“嗐,蟒蛇嘛,没毒的?。”

众人可不敢相?信,没毒田蓝会这?样?吗?没瞧见田蓝已经快死了吗?

大爷二话不说,直接一?鞭子抽在田蓝的?腿上。

原先浑身无力已经虚脱的?人,“嗷”的?一?声叫了起来,直接跳到了地上。

众人默默地看着她,田同志,你不是已经浑身无力要死了吗?真没看出来,十大影星加在一?起都?赶不上你的?演技了。

田蓝也不知道啊,她刚才真感觉自己?要死了。她好?无辜好?委屈,她还被白白划了好?几刀呢,痛都?痛死了。

大家伙儿?呵呵,痛啊,真的?很痛吗?那为?啥大家刚才给你伤口上划刀放血的?时候,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算了吧,这?点?小的?伤口能?痛到哪儿?去?年轻人,革.命不怕流血牺牲。轻伤不下火线,你还是别矫情了。

田蓝眼泪汪汪:“真的?好?痛啊,我已经动不了腿了。”

众人再一?看,顿时傻眼。

当然痛了,你个憨货,蜈蚣咬了你,你不知道吗?

几乎是瞬间,田蓝就感觉自己?的?大腿根部鼓起了一?个包。那是淋巴结的?位置。被蜈蚣咬的?脚踝更是直接变成了紫黑色。

大家都?傻了,赶紧问牛车大爷要怎么办。

结果大爷挥挥手,完全不当回事:“不用管,痛一?夜,等明天鸡叫就好?了。”

大家难以置信,这?跟鸡叫有什么关系?

结果大爷却振振有词:“因为?蜈蚣怕鸡呀。只要公鸡一?叫,蜈蚣就被吓跑了。”

晕死!

这?都?是什么逻辑呀?

半个世纪后,赵丹萍回忆起此事,依然一?边说一?边摇头,感叹不已:“当时就是这?么个情况,也不晓得是怎么捱过来的?。”

她描述的?绘声绘色,说到田蓝出糗的?时候,连记者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现在她感慨万千,记者追问:“那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没怎么处理,敷上草药抬回宿舍,她就痛了一?夜。痛的?直打滚的?那种痛,特别痛。不过不晓得是痛麻木了还是的?确如此,反正到鸡叫的?时候,她就感觉好?多了,还睡着了。就是那个腿呀,肿的?跟大象一?样?,后面一?个礼拜她都?只能?拄着拐杖下地。”

记者惊叹:“她都?那样?了还下田?”

赵丹萍点?点?头,感叹不已:“要说拼,要说呕心?沥血,田蓝是头一?份。你们老喜欢说她开了外挂,无所不能?,我特别不同意这?一?点?。因为?你们说这?些话,其实是抹杀了她的?努力。为?了寻找合适的?样?本,她是拿着放大镜一?棵棵的?看过去的?。每一?个新品种的?育成,都?凝聚了育种人的?心?血。谁的?成绩都?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都?付出了汗水以及心?血。”

记者保持微笑?:“你们的?努力取得了惊人的?成效,所有人都?该感谢你们的?努力。”

“不能?光感谢我们,要说我们所有人都?该感谢不断奋斗的?自己?和其他人。”赵丹萍又开始感慨,“不过努力有成果倒是真的?。田蓝发现特大粒的?黄豆,也就是腿被蜈蚣咬伤后的?那个礼拜。她拄着拐棍走路不稳当嘛,又掉进田里了,刚好?就发现了那几株黄豆。我们以此为?母本进行杂交,现在黄豆的?亩产量已经增加了三倍。”

记者笑?道:“那算不算因祸得福?”

赵丹萍笑?着点?头:“还真有点?那个意思。每次田蓝特别倒霉之后,她都?会有些新发现。比方说野生?稻的?天然雄性不育株,就是她在找种子的?时候不小心?摔到了坑里,才无意间瞧见的?。”

记者立刻追问:“但是为?什么田老师没有继续进行杂交水稻的?实验?据我所知,那个时候好?像不存在禁忌,所有人都?可以一?块儿?研究。”

赵丹萍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你说的?没错,那个时候研究杂交水稻是举全国?之力,各个省市都?有育种人员到达海南,大家一?起田头搞科研。所有的?评比也是在田里进行的?,谁的?庄稼长得好?,大家都?会彼此讨要种子,回去以后做进一?步研究。没有知识产权的?概念,那个时候不存在。大家虽然来自不同的?单位,但所有人都?是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我们就是一?个大家庭,不分彼此。包括杂交水稻的?保持系恢复系,无论?种子还是种植方法,大家都?是共享的?。”

“那为?什么田老师没有再继续研究下去?按照她留下的?手稿内容,她对这?方面的?见解已经很透彻了。按道理来说,如果继续研究,应当能?够出很大的?成果。”

赵丹萍笑?了起来:“就是因为?当时杂交水稻的?研究已经很热闹了,全国?有很多人在做这?个事。她认为?很快就能?出成果,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粮油粮油,粮食的?问题已经有人在解决,那她就去研究油。”

“所以她将大量的?时间都?放在了高产海蓬子和毛叶山桐子的?研究上了?”

赵丹萍纠正了她的?说法:“田蓝最早开始研究海蓬子,其实也不是因为?油,而是为?了改良盐碱地。当时海南遭遇了台风,我们的?实验基地附近有大片农田经历海水倒灌之后,地里全是盐粒,根本没办法种庄稼。她就用这?些地做研究,专门培育耐盐碱的?作物。刚好?有一?种海蓬子吃盐的?效果很显著。那个时候海蓬子就是一?种野草,被用作饲料,而且牛羊还不能?多吃。她在这?个基础上做了进一?步研究,提升了海蓬子的?品质,把?它变成了现在大家饭桌上常见的?蔬菜。而且海蓬子的?种子产量也提高了,可以榨油。”

记者一?边听一?边点?头,补充了一?句:“所以说她做的?事情是人无我有。像研究吃盐植物,用以改良盐碱地,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赵丹萍笑?着点?头:“还真有些这?个意思。她在这?方面继续深入研究,也和她最早在宁甘农场改良盐碱地和经历有关。高台鱼塘咸水冰适用的?是冬天寒冷而且咸水资源丰富的?地区。像在海南,就没办法用这?招,我们的?基地冬天根本就不结冰。像在极度干旱的?退化草场以及半沙漠地区,也没办法做这?事,因为?不管淡水咸水,都?没有那么多水。既然不能?利用水做文章,不能?依靠谁洗干净地里的?盐,那怎么把?盐提取出来?就是靠植物。”

记着认真道:“这?是条没人走过的?路。”

赵丹萍想了想,还是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也未必,国?外当时已经有人在研究吃盐植物了。像美国?,阿根廷,澳大利亚都?有利用狗牙棒、高冰草、四翅滨藜这?些来改良盐碱地改善退化草场的?经验。田蓝的?英文水平很高,她可以不借助字典,自如地翻译外国?文献。我们自己?之前也有利用相?关植物的?例子。她非常善于学习,总是能?够从大量的?文献里找出最有研究价值的?部分。不过系统具体有目标有针对性,并且将盐生?植物形成了一?个产业链,还是田蓝开始的?。像大规模推广四翅滨藜,完美地解决了奶牛的?饲料问题,还极大地改善了土壤盐碱化。以及大规模筛选吃盐植物,为?各地选择最合适的?植物种类,都?是她当时做的?工作。”

记者感叹不已:“那很不容易呀,每一?种植物都?要做无数次试验,不仅要能?生?存下去,还得有效降低土壤盐分,长出来的?植物还必须是有用的?能?够为?农民为?牧民增加经济效应。现在回过头看做到了这?些,是不是近乎于梦幻般的?经历?”

赵丹萍笑?了起来,有些感慨的?模样?:“说到我们年轻时候的?经历,现在的?人有很多误解,一?部分人觉得那是黄金时期,所有人都?很纯粹地集中做一?件事。另一?部分人则认为?那是一?个极为?灰暗,完全没办法做事的?时代。我觉得双方的?观点?都?有失偏颇。”

记者笑?着问:“那您认为?这?是一?个怎样?的?实际?”

“疯狂又单纯吧。”

赵丹萍调整了下坐姿。因为?长期劳累,她有严重的?椎间盘突出,即便是久坐都?不能?。

能?让自己?坐得舒服点?儿?了,她才继续说下去。

“疯狂不用说,大家都?知道,经常被称之为?打了鸡血,热血上头,脑子不清醒。这?话也不算是诋毁,因为?当时整个环境确实挺混乱的?。这?么说吧,我们在南崖基地,最危险的?不是毒蛇也不是蝎子和蜈蚣,甚至不是山洪,虽然这?些带走过我们同伴的?命。但在那个时代,还有更多的?人丧身于武.斗。”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很多人会认为?你自己?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不掺和这?些事情,那麻烦不会找上门。事实上并非如此,派系斗争最严重的?时候,我们是看到机关.枪找上门的?,对,就是枪。你必须得站队,你必须得选择一?方,当真会直接绑了你过去。不要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时候就是这?样?子。有的?人死的?时候都?稀里糊涂的?,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死。跟他们比起来,我们是幸运的?,因为?我们是候鸟。”

记者追问:“您的?意思是?”

“候鸟嘛,育种人就是候鸟,南繁北育,是我们的?生?活常态。在海南,当地的?武装造反.派,那时候基本上都?有武装,砸开兵器库抢夺武器是很常见的?事情,什么动机关.枪动大.炮已经不算什么了,我知道的?最厉害的?地方连军舰都?用了,经常会火拼。但是他们认为?我们这?些育种人不是海南人,是过来出差的?。所以在解释清楚我们的?身份之后,不管哪个派系都?不再过来试图拉拢我们加入了。不要小看这?一?点?,这?让我们整个队伍都?轻松下来了,海南的?育种基地就成了我们的?世外桃源。比方说田蓝他们,虽然是三江农场的?人,但长期待在海南,本单位的?派系也不稀罕拉拢他们了。关键时刻他们人不在嘛,也派不上用场。所以后来虽然很多人被打倒了,我们还能?继续自己?的?研究工作。”

记者笑?出了声:“就是两不管?”

赵丹萍点?头:“对,成了逍遥派。当时全国?的?科技人员包括研究火箭这?些的?,都?会有很多人被批.斗,被打死的?都?有。搞农业的?也少不了被□□,是很混乱的?状态。但是我们这?些人大部分都?躲过去了。

当我们发现这?个特点?的?时候,有些出身不好?,很容易被当成运动对象的?同志,也开始打申请到海南来做育种。物质生?活上是很辛苦,吃不好?住不好?,还要担心?被毒虫咬,但精神生?活非常充足。

所有人,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个省市,这?么多农业科技人员聚集在一?起,大家经常讨论?,彼此切磋,那个真的?是思想火花不断发生?碰撞,很多奇思妙想就是在田头在泳池产生?的?。

我们那个时候也无所畏惧,再不可思议的?想法,只要有人提出了,然后说服了我们,我们当中就有人开始做试验。事实证明,打破迷信,不断进取,才是获得进步的?最好?方式。”

赵丹萍的?情绪微微激动起来,她双手高举画了一?个大圈:“这?个范围很广的?,举全国?之力。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志将我们的?想法,我们的?种子带去了全国?各处,然后在各个地方进行试验。比如说高产海蓬子,比如说冰菜,比方说洋菠菜,比如说四翅滨藜这?些,不是我们到处跑着做实验,我们一?个团队的?力量能?有多大,而是大家从我们这?里拿种子,在各个地方种植。种下去之后长成什么样?子,种植几年以后,土壤盐分下降了多少,做饲料的?话禽畜肯不肯吃,吃了以后又长得怎么样?,产奶量如何,都?是各家自己?做记录,然后数据汇总,彼此再交叉对照实验,得出结论?。不是一?个人做的?,没有一?桩成果是单独的?一?个团队完成的?。我们都?获得了别人的?帮助,也为?别人提供过帮助,是一?个整体。”

记者点?头,下了定论?:“就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

赵丹萍大笑?:“其乐融融谈不上,彼此争的?面红耳赤,在田头差点?打起来的?不少见。跟你们想的?什么文质彬彬的?学者,君子动口不动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想想看,我们那个时候才多大?都?年轻气?盛的?很。最有意思的?一?回,打完了之后赢的?人回去仔细琢磨了感觉是自己?想差了又跑回头找挨打的?人道歉,完了让对方揍一?顿出气?。”

记者跟着大笑?:“还能?这?样?啊?”

“对,就是这?样?。打架前打架中打架后我们都?是同志,因为?把?你当成同志,我才跟你争论?。不然的?话,我理都?不会理你的?。我说了嘛,那个年代单纯又疯狂,搞研究也很疯狂的?。废寝忘食什么的?是常态,百折不挠也是常态。大家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要解决一?穷二白,老百姓吃不饱肚子吃不上好?东西的?状况。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是真的?不怕牺牲,排除千难万险。正是这?种全民参与,深入到大量生?产队的?农业技术员也参与科研的?状况,才在条件极为?简陋的?情况下取得了那些成绩。

那个时候很多生?产队是有自己?的?农业技术员的?。他们在农校以及农科站接受培训之后,除了指点?本队的?农业生?产之外,还会自己?搞研究,什么生?物菌肥什么小麦玉米杂交都?搞,有不少是出了成果的?。

就是这?种精神这?种状态,导致了在最艰难的?时代,我们的?农业科技出现了井喷式的?发展,粮油产量直接往上翻。

以前有外国?人,哪个国?家总统之类的?,说我们的?政府将来也会跟国?.民.党政府一?样?,因为?解决不了这?么多人吃饭问题被人民推翻。

事实证明他们是错误的?,我们的?政府跟以往的?任何政府都?不一?样?,我们依靠人民,我们服务人民,我们永远跟人民在一?起,所以我们能?够汲取源源不断的?能?量,不停地往前奔。”

记者追问:“那您认为?那是一?个伟大的?年代吗?”

“任何一?个年代,只要大家的?想法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都?是伟大的?时代。”

记者又问:“那您愿意再回到那个时代吗?”

赵丹萍哑然失笑?:“没有任何时代是可以被重复的?。时间不可能?停留,也不会倒退,所有人都?只能?往前看。成功的?经验,我们积累,失败的?教训,我们铭记,永远往前进。”

“包括田蓝失踪以后,你们也是秉承这?个信念继续前进的?吗?”记者追问道,“其实她作为?你们团队的?领头羊,她1972年失踪了,你们的?团队没有散,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赵丹萍摇头:“没什么好?不可理解的?。因为?我们的?研究工作一?直在进行,每个人都?在做事。从她1967年到海南,前面差不多两三年的?时间,她就一?直在找种子,利用各种手段迫使?种子发生?诱变。后面两年,她的?主要任务是教学,指导我们做研究,还有就是不停地翻译外国?资料,让我们不至于成为?井底之蛙。除此以外,写文章也是她的?重要工作,她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思考问题也相?当全面。她提出的?很多设想,后来都?被大家证实成立了。”

“那是不是她留下的?这?些设想支撑着你们不要放弃,继续研究下去?”

“算是吧。”赵丹萍笑?道,“因为?她为?我们构筑的?蓝图太美好?了,你没办法不心?动。放在那个时代,谁都?想象不到将来有一?天我们会像现在这?样?,不愁吃穿。她的?设想又很详细,几乎相?当于有我们每个人都?找了方向,规划着我们必须得往前走。像你之前采访过的?徐文秀,搞咸水小麦,耐盐碱的?。像薛秀琴,食品保鲜嘛,气?调保鲜,要做就不停地做,停不下来。像高卫东,农膜专家,到现在还在研究。像唐薇,做高产小麦的?,这?个是没有上限的?。还有搞冷浸田研究的?,研究海水蔬菜的?,做海水稻的?。等等等等,农业涉及的?各个方面太多了。这?么多事情摆在面前,我们都?来不及伤感了,不得不埋头做事。”

“田老师失踪之后,你们有没有崩溃呀?”

赵丹萍点?头:“当然崩溃了,那个时候我们也才20来岁嘛。当时各方面的?研究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我们就想着怎样?再上一?层楼,她就突然间不见了。”

“我知道这?个问题肯定很多人问过了,但我还是想问问看,当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一?个大活人,突然间不见了,还是挺奇怪的?一?件事。”

时隔多年,赵丹萍早不复当初的?耿耿于怀,她摇摇头:“那天晚上跟以前一?样?,我们还是睡在窝棚里。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有,早上睁开眼的?时候,我们没看见她,还以为?她去地里了。她做事一?直都?很拼,一?直到晚上我们都?没见到人时,才意识到不对。因为?我们的?实验田分散,往田里一?钻,你不自己?走出去,旁人都?看不到你。那天我们本来是要庆祝的?,因为?我们培育出来的?毛叶山桐子五年就进入了盛果期,那一?年一?棵树收的?果子榨了整整60斤油。农场还给我们分了肉。没理由田蓝不来,她很喜欢吃肉。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出事了,人不见了。”

“立刻出去找了?”

“找了。”赵丹萍点?头,“当年这?件事非常轰动,很多人参与进来,寻找田蓝。什么说法都?有,有的?说她是被特.务暗杀了,还有人说她叛.逃了。她父亲的?成分不好?,那个时候被称为?黑.帮。所以有这?个说法。其实我们猜测最大的?可能?性是她出去采摘种子时发生?了意外。她收集了大量的?种子,分门别类,五花八门,算是全国?最早的?种子库。育种人嘛,对于收集种子都?有狂热的?爱。海南的?植被非常丰富,也为?她提供了大量材料。后来我们用她留下的?种子,送上太空,又获得了高产棉花。”

记者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这?么伤感的?话题。”

赵丹萍哑然失笑?:“其实还好?,我们这?批人隔几年就会聚在一?起,交流一?下彼此的?工作状况,再有就是说说田蓝。她没有家人,我们是她的?家人,我们不能?遗忘也无法遗忘她。时间过去了太久了,差不多半个世纪了。当初的?伤心?已经忘得差不多,能?够回想起来的?都?是各种各样?好?玩的?事。比方说我们一?起打赌,输了的?人得在外面大喊大叫我是猪。还有一?块儿?游泳,就泡在水上晒太阳。回忆她也是在回忆我们的?青春。要说遗憾,唯一?的?遗憾是她可能?看不到现在的?情况。她设想的?那些我们早已实现,她没有想到的?我们也已经做到。我想,这?些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慰藉。不管她身在何处,她都?会高兴的?。只要大家过得好?,她就会很快乐。有人爱名,有人爱利,有人喜欢金银珠宝,有人热爱美食华服,她就喜欢看到所有人衣食无忧,安居乐业,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为?社会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样?,就会很快乐。”

赵丹萍转过头,指着墙上相?框里的?大合照,微微地笑?:“就像这?个时候一?样?快乐。”

照片里有上百个人,蹲坐在第一?排的?女孩,笑?容和周围人一?样?灿烂。

他们都?是那样?的?快乐。她和他们一?样?快乐。

那是她留给大家的?最后一?张照片,她在大家的?记忆中永远定格在22岁。

她的?一?生?很短暂,她的?一?生?又很漫长。因为?她不曾虚度年华,也不碌碌无为?。她将他她一?生?都?献给了最伟大的?事业——为?人民服务。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个世界完结了。

非常抱歉,没写好,变成了不伦不类的科普文。我忘掉了小说应该有的趣味性,忽略了情节,堆砌了大量的专业知识。这是不应该的。曾经沮丧为什么它成绩不好,现在再看是我自己的锅。一度想删掉重写,但没有勇气。因为删掉的结果估计就是我不会再写了。

最初的设想是分成三段式,从西北到中部然后再到海南,直接一路高唱凯歌的爽文。

然而我又是个极为纠结的人,没办法忽略那个时代的特殊性。我认为自己把它写成大爽文的话,是在侮辱那些历经艰险在遭受批判甚至残害的情况下依然坚持工作的科技工作者。

但是,时代敏感,隔靴搔痒尚且容易被删文,何况其他呢。

我又水平不咋样,害的它变成了一个四不像。完全没能做到讴歌新中国农业建设者的目的,也没塑造好军垦战士们的形象。

是我笔力有限,能力不足,还想传递点什么,犯了写作的大忌。

以后会注意。估计我还会再修文。

另外,赞叹一下,如此寡然无味,你们还能坚持看到现在,也是很不容易啊。

鞠躬,谢谢。

再再,突然间有个脑洞,动学院的羊吃了农学院的毕业希望,双方一架干到五六十年代当军垦战士…感觉蛮有意思。如果有这方面的文,推荐给我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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