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大兄笑着点头:“是,沈叔港的是,奈放心,这祸害家人的事儿,否会做的。”
杨家二弟便道:“有个功名可就好多了.......”
这话也权当一听,这功名可没那么好考,尤其是江南一带,书香门第众多,而平常百姓人家,一是供不起,二是富饶之地大家生活也还算可以,便也没那个进取之心,只觉没个功名也能活好。
女眷这边还要顾着小孩子,这么多孩子凑在一桌上吵闹得不行,冬至和刘愫已经六岁了,正是皮闹的年纪,许是基因的问题,两个小姑娘长得有几分相似,然而却玩不到一块儿,在一块儿总要吵架。
秋分比她们大上一岁,实际上只大几个月,但是已经像是一个大姐姐了,很会照顾几个妹妹。人更为安静内敛,不像是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夏至已经是十岁的大姑娘了,爽朗利落,已经撑起了大半个家,花氏不顶用,这些年都是夏至把这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已经十岁,但已经有不少人家透露过意思。
不过,最令人为难的是,这几年花氏还是没能生出儿子,那些求子的药也没少吃,每年扔进庙里的钱加了起来也不少了,花氏也急得很,再不生夏至该如何出嫁呀!这几年心里急得很,整个人看上去都老了不少。
沈琴妹家大女儿孙翠翠同夏至差不多年纪,但因为要下地干活,皮肤黑黝黝的,又像她阿耶,模样不是很标致。孙莲同小时候一样,身子病恹恹的,比小蜜娘大上一岁,看上去同小蜜娘差不多,瘦瘦弱弱的,沈家的女孩儿都不大爱同她玩,她爱哭,若是一哭那老母鸡二姑就又要冲上来了。
小蜜娘吃饭乖觉,江氏无需多顾及,只需给她夹些菜,她就捧着小碗拿着自己的小勺子吃。
那莲姐儿已是五岁了,还要沈琴妹抱着,哄着吃饭,莲姐儿吃得很少,吃点鱼虾就基本上不动什么了。
沈英妹便问道:“莲姐儿都这么大了,你把她放下来让她自己且呗?”
孙莲靠在沈琴妹的怀里,飞快地看了一眼沈英妹,埋着脸不说话。
沈琴妹就还如同养娃娃一般养着她,理所应当:“莲姐儿身子弱,她自个儿又不愿意且饭,这不还小嘛,大一点就好了。”
沈英妹没继续说下来,这妹子她已经是说不通了,这些年说的也不少,也没见听进去。
沈老太这几年也不大乐意管这个女儿了,她爱怎着怎着,孙子孙女都一堆了,哪儿还有闲工夫管这女儿的糟心事。
家里头冷清了一年多,今日沈三也高兴,多了几杯,难得有些微醉,这一顿宾主皆欢,男人都喝得醉醺醺地走了。
既出孝期,沈三也又开始四处走动了,这两年他手头钱财宽裕了不少,沈三想把村里的房子翻新翻新,他如今虽住镇上,但村里还是他的祖根,这屋子当初盖的时候,他还是个穷小子,如今看来不尽人意。然沈三又想把书局开到县里头去,这二者只能实现其一,便是有些纠结。
此时,县里的友人告知他,县里头有个好地段的商铺要卖了,这县里头比镇上更为繁华,好地段的商铺谁都是死死的掐着的,金鸡蛋谁也不愿意卖,难得有个好商铺要卖也是多方叫价。
只是这一回那商铺有些过大,反倒是影响了叫价,却恰恰符合沈三的想法,沈三当即就通过友人买下了。
这些日子里头,就天天跑县里头办事儿去了。
范先生好不容易待他一个空闲的傍晚,把他拎了过去。
“往后可有打算?”
沈三:“这不正在开新的书局嘛?我还能有什么打算?”
范先生瞪他:“你就这点出息,整日想着阿堵物,士农工商,这商道虽比前朝好上许多,可这世道还不是以商为耻。你虽非商户,钱财丰,可出门在外,依旧要低人一等。”
沈三虽非商户,但行着商道,钱财富裕,却少尊敬。
沈三也是个有心气之人,这些日子在县里头打点事物,主要也是走走门道,跟着那些小官吏们扯些交情,他向来也瞧不起那些小官吏只肥身不肥脑,却也不得不用银子供着他们。打心底,他也是渴望有些地位的,男人对着功名利禄之事都是有追求之心的,更何况沈三这类有能力又有野心之人。
“先生怎说?”
范先生靠在太师椅上,观之,沈三此人称不得好人,却也当不得坏人,头脑灵活,心眼子也多,善经营,且也是个能人,若他年轻时,范先生必定不见得喜欢这类人。如今瞧着,他待家中之人至真至诚,又是有能力之人,只觉行商之道有些大材小用。
“你真不考虑科举之道?你虽基础浅薄,但后天储备不少,又有些聪明小道,若是试一试,考个功名也绝非不可能。且不说能不能当官,有个功名,出门在外也方便行事,这赋税也能减免......”
沈三忪怔,握着茶杯的手慢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