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对中年夫妇守在床前。
妇人正抹着泪,听见她的脚步声,回头看来,眉头霎时紧紧蹙起。
“怎么是个女大夫?”
“夫人,无论男女大夫,能医治好咱们女儿的病就是好大夫。”
张老爷先前过来西院时正巧遇上管家,提前就知道了大夫是个女子。
只是他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的姑娘,是以话虽说得好听,目光中的怀疑也是遮不住的。
而且,这女大夫连个药箱都没带。
宁桐本来是准备出去玩的,半道上兴起来了张府,自然是不可能带药箱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给人看病。
宁桐朝两人行了一礼,“二位放宽心,若是不能诊治,我分文不取还倒贴一百两。”
张老爷夫妇如今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默默起身让开位置,请她诊断。
屋内有着浓郁的药味,宁桐深吸一口气,却分辨出这些药是用于安神助眠的。
床榻上,张小姐半倚着床头,撇开脸不说话。
宁桐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这才抬步走过去。
许是久哭的因由,张小姐的眼眶红肿,面无血色,身条纤瘦,确实是一脸病容。
“张小姐,请伸手,我为你诊脉。”
张小姐轻咬着唇,神色哀怨,犹豫好一会儿才伸手。
宁桐朝她安抚一笑。
许是因为她同为女子,张小姐的情绪明显放松了不少。
张老爷夫妇俩紧张的盯着她,既希望她有真才实学,能医治女儿的病,又怕她真的看出什么来,让他们难以回答。
许久后,宁桐松手,笑了下。
“张小姐没什么大病,她身体底子不太好,加之天气寒凉干燥,阴气入体,以致体内气机失衡,加重愁绪,开几服药稍作调理即可。”
这话却没有让张老爷夫妇的面色好转,甚至张夫人的脸色难看了两分。
“若你医术只是这样,那也没什么好诊治的了,来人,送客!”
外头一直等着消息的管家急忙推门进来。
“别急啊,张夫人。”宁桐慢条斯理的起身,“我只说了一层,第二层可还没说呢。”
管家脸色一僵,“我刚刚在外头都听见了,你说的与先前的那些大夫并没有区别,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就是个坑蒙拐骗的庸医,不,你是江湖骗子,瞧着我们家老爷夫人心善,来骗钱来了!”
宁桐斜睨了他一眼,勾唇轻笑:“管家如此着急上火做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要忙着赶我走,莫非先前的大夫也是这么被你气走的?”
她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张老爷。
张老爷一怔,陡然想起似乎真的是这样。
“两位何不听完我的话?”宁桐说。
张老爷挥了挥手让管家出去,后者偷摸着恶狠狠的瞪了宁桐一眼,不甘不愿的退了出去。
“张老爷,张夫人,我也不绕弯子了,令嫒如今这模样,是否另有隐情?”
宁桐说完,见张夫人张口欲反驳,摆摆手打断她。
“夫人先别急着说话,听我说完。”
“令嫒体内气机紊乱只是诱因,而更深的原因是其有心病,心病不除,这药吃再多也没用,且是药三分毒,说不得还要反过来拖垮令嫒的身子。”
张老爷夫妇俩对视一眼,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