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然又去探了下脉搏，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从五岁开始就学切脉，不可能出错。
瞧着景逸然三分呆愣的神色，楚之墨心里涌现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怒斥：“你说话！”
景逸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总是波澜不惊的男子露出这般着急的神色，缓缓垂眼：“王爷……节哀……”
一瞬间，楚之墨僵在原地。
节哀什么？
景逸然瞧了眼江清韵毫无生气的面容，长长的叹了口气，从炕上站起。正要转身，他猝然被楚之墨一把拎住领子：“救她！”满是命令口吻的两个字。
景逸然诧异于楚之墨的失态：“不是我不救，是她没了脉搏……”
楚之墨不信。
若谷斗胆伸手探到江清韵的鼻翼前，果然察觉不到任何波动：“王爷……郡主真的没有呼吸了……”
楚之墨一双凤眼里不知道何时已经满是血丝，他瞧了眼若谷，确定他没有说谎，这才松开了景逸然。
小神医长呼一口气。
楚之墨握着江清韵的手腕，的确察觉到任何脉搏跳动的痕迹。
江清韵死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涌起，又很快被楚之墨按下。
不……她不可能死的……她不是妖怪么……
“救她。”楚之墨再一次命令。
景逸然满是歉意：“我尽力了……”
“救她。”楚之墨再一次重复，“她上次也是突然没了脉搏，但第二天就又活奔乱跳了。救她！”
哪怕她真的是妖怪，哪怕她真的只是用这具身体借尸还魂，他也当不知道，一心一意帮她把这具身体护好。
刚刚一切发生的突然，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景逸然就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如今不是他不作为，而是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王爷……生死有命……”景逸然缓缓道。
他下意识的认为上次江清韵的“死而复生”，很可能是因为她平时脉象就弱，以至于楚之墨在慌乱之中判断失误。
“不，她还活着。”楚之墨说的肯定，顿了顿，又改口，“她会活过来。”
景逸然与若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可置信与无可奈何。
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素来面冷心冷的清河王露出这样担忧又执着的神色。
记得上一次康德郡主被宫门夹坏了脑袋奄奄一息之时，消息传到清河王府，楚之墨脸眉头都没皱一下。
如今却成了这样……
虚怀在外面带着侍卫们对付刺客，王府侍卫都经过严密的训练，而且加上还有宁王府的侍卫，很快就将刺客们击退。
他处理好外头的事，进屋就看到楚之墨抱着江清韵的一幕，不由得一愣。
若谷试图让楚之墨转移注意力，上前道：“主子，虚怀来报告战况了。”
楚之墨凤眸微动，沉声问：“如何？”
虚怀作揖：“我们的人死了九个，受伤二十个。宁王府的侍卫死了十三个，二十七人受伤。抓住的刺客全部服毒自尽了，清算下来一共有九十七具尸体。尸体身上没有查到明确的特征，无法确定身份。”
“没用！”楚之墨冷斥。
虚怀低头不语。
屋内顿时很沉默的压抑，景逸然背起药箱：“我去给侍卫们处理伤口。”
“刺客剑上有毒。”楚之墨蓦然提醒。
景逸然微微颔首：“我在给郡主处理伤口的时候注意到了，好在有解药。你也受伤了，把这个服下。”
他递过去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楚之墨沉默的服下，手上依旧没松开江清韵。
“牺牲的人给予双倍的抚恤金，回京后若谷你亲自送去他们每一个人父母的手上。”楚之墨吩咐。
“是，属下明白。”若谷应声。
望见怀里的江清韵，楚之墨怔了怔，又吩咐：“宁王府牺牲的侍卫，清河王府也出一份抚恤金。”
“是。”若谷瞧着楚之墨又恢复了之前运筹帷幄的模样，心里反而还有些心酸。
王爷是真的喜欢康德郡主了吗？
正想着，忽然清河王府的暗卫来了，带来国师出关的消息。
楚之墨闻言，眼皮跳了跳：“妖道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