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川抄起了身旁的外套，跌跌撞撞的，从傅生的身旁走了过去。
傅生盯着他的背影，紧跟着跟在了孟长川的身后。
孟长川没有开车，他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他身前的扣子都是盘错复杂的系着，走路的姿态，踉踉跄跄的，路过了一家蛋糕店。
他笑了笑，然后走了进去。
傅生不解地挑眉，抱着胳膊，继续跟在孟长川的身后。
“老板……给我来两盒绿豆糕，要热乎的，我老婆喜欢吃。”
“小伙子，你今天是不是喝醉了啊？瞧瞧你脸红的。”
因为孟长川经常来这家店买东西，所以老板都认识他了，笑着打趣说道。
孟长川卷着舌头，笑起来，深邃的眼睛变成了酒红色，“我没有……我不能喝醉，我喝醉了，我老婆会生气。她会不要我。”
“唉，天天听你说你老婆你老婆的，怎么，我也没见过你老婆啊？哪天带过来让我看看。”
“她啊，她很忙的……她是整个京城最忙的人，天天，日理万机，我都见不到。”
傅生刚刚还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所以孟长川现在说的人，就是绵绵了？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傅生路过绵绵的办公室，看到她手中拿着一盒绿豆糕，在慢吞吞吃着。
他问她，喜欢吃这个吗。
绵绵嗯了一声，声音很淡，漫不经心的：“最近没什么胃口，随便买点这个吃。”
所有这个习惯，这个喜好，是在海城的时候养成的，是吗？
傅生已经了然于胸了。
孟长川结了账之后，拎着袋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傅生怕他出什么事情，继续跟在他的身后。
却见他像个孩子似的，怀里抱着这个黑色的塑料袋，一步步的走，低着头，嘴里一直在念叨着。“老婆，等我一下，我快到家了。”
连傅生跟在他身旁，他都没注意到。
好在孟长川是个男人，他要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孩，这么喝醉了，被男人跟踪了，那就危险了……
孟长川找到了家门口，打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一股子冰冷的气息，仿佛冰刀朝着他这边飞了过来，扎着皮肤，渗透到了血肉里面，那么疼，那么粗糙。
他的眼泪滑落了下来，摩挲着开了灯，擦干了眼泪，“绵绵，我回来了！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绿豆糕。你睡了吗？”
可是，回答他的，是空无一人的客厅……
“孟绵羊，你爸爸回来了。”孟长川将绿豆糕的袋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了狗窝的笼子，将厨房的一块酱牛肉放在狗盆里面。
“孟绵羊，吃饭了！”
傅生站在玄关的位置，瞧着这一幕，心里莫名的疼痛起来。
他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发病的时候，也是这么难熬的吗？
孟长川叹了口气，自顾自又说道：“你不要怪你妈行不行？和你说了多少遍，你妈她忙工作，她日理万机的，哪有心情理你呢。但是你不准和她生气，她都是为了这个家。听见了吗？”
“……”
“好，你听见了，乖。”
孟长川拎着绿豆糕，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将绿豆糕放在桌子上，然后拍打了一下床褥，“绵绵，我回来了，你睡觉了吗？”
他说着，一把掀开了被子，抱紧了靠在一侧的娃娃，一把搂入怀中。
“绵绵，我今天回来晚了……”
他蹭了蹭那个娃娃，说道，“对不起啊，还难为你给我留门了，下次不会了。”
“……”傅生靠在门口的墙上，依然是盯住了孟长川的方向，眼神复杂。
“我没有喝酒，我真的没有喝酒。”他笑了笑，闭着眼睛，“我可不敢喝酒了，我喝酒，我就睡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我怎么面对你呢……”
听见这话的傅生，狠狠地一皱眉。
孟长川睡了一个看不清楚脸的女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