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将这一切收于眼底，沉声道：“本来是准备走了，只是临行却有个小太监来，说是皇后娘娘要见阿瑜，阿瑜也打算去了。”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可是谁想到一转头这太监就被咬了。”
端华长公主故作镇定：“这蛇死了这么久怎的还会咬人？这也太邪性了，来人，快点将这太监抬下去让太医诊治，免得误了时机。”
“且慢。”谢瑜开口道，“端华长公主先莫要急着将人带走，臣女发现这太监似乎不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正要审问呢。”
“胡说！”端华长公主有些气急败坏的打断道，“再怎么都是人命为大，现在当务之急是将他治好了！”
“人命为大”这四个字从端华长公主口中说出来，讽刺的不一般。
端华长公主脾气暴躁，每次发火都要用旁人来发泄，虐待公主府里的奴隶也不是秘密，整个京城都知道。
端华说完也不给谢瑜反驳的机会，立刻让人上前去抬那太监，他分明是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说道：“长公主，您……”
“住口！”端华长公主厉声打断，深吸一口气挤出个僵硬的笑来，“少说点话，留着些个力气，等下才更容易活下来。想想你宫外的家人，就算是为了他们也要撑住了。”
这话分明是一语双关，话语中的威胁，在场之人听得明明白白。
谢老夫人忽然厉声道：“住手！今日谁也不准带走他，我今儿非要问出来，他是受了何人的指示带走阿瑜！”
她一声令下，谢家的下人纷纷上前，要从宫中的侍卫手里抢人。
端华长公主吓了一跳：“谢老夫人你……这里是皇宫，你怎么敢让人动手！”
老夫人冷笑一声，微微扬起了下巴，从眼睛下方看向端华。
没错，就是蔑视。
她乃是王氏女，谢家妇，就算真的在皇宫里抢人，谁又敢说什么！
一时间端华长公主也没有办法，只能暗暗给那太监使眼色，那太监眼底闪过绝望，最终似是下定了决心，在谢家的下人碰到他衣服的那一瞬间，忽然咬舌自尽了。
这一下来得突然，谢家的下人都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倒在一边没了气息。
“哎呀，真是作孽！”端华长公主故意大声说道，“这可是一条好端端的人命呢。”
话虽这么说，心底却着实送了一口气。
人死了就好，死无对证，谢老夫人就算再怀疑也拿不出证据来。
“是啊，可是一条好端端的人命呢。”老夫人似笑非笑，“可惜跟错了主子，最后谁也救不了他。”
端华将头转到一边，假装老夫人说的不是自己。
气氛有一点僵持。
忽然间，一个脚步声匆匆赶来，谢瑜转头看去，就见到燕云翊大步走来的身影。
他似乎很担心谢瑜，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瞧着她没事才松了口气，看向端华长公主的目光似有冷意：“姑母不在皇祖母身边陪伴，为何来此？”
“我就是来现场看看，没有旁的事。”端华长公主转开视线，没有与他对视，“你皇祖母身边是少不了人的，我先回去了。”
说罢就要离开，燕云翊走到她身边，依旧是那淡淡的声音：“既如此，我与姑母一起回去。”转头对自己身边的樊忠道，“你送谢老夫人和三姑娘出宫。”
“是。”樊忠应了下来。
端华长公主眸光闪了下，终究没有提出不同意见，与燕云翊一道离开了。
两人走出老远，才听见燕云翊冷淡的问道：“你今日这是何意？”
那太监是端华长公主派去的，这一点燕云翊显然也知道。
端华长公主一时想不到要说什么，直到燕云翊带了寒意的视线再次落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