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一的话语淡得尝不出一丝味道:“开门。”
我听见曾黎黎过去的脚步声,很快,霍亦沉冲了进来。
“凌止!”
我红肿着眼睛抬起头来:“亦沉……”
他将我扶起来,伸手揽入怀中,目光冷冷环顾整个房间。
地上随即掉落的鞋子,还有季少一连扣子都没扣上的衬衫,曾黎黎散乱的长发……霍亦沉的脸色难看至极。
“那天在机场我说的话看来你是忘了。”他凝视着季少一,话语微凉,“再放手一次,你再没有机会了。”
他说着,直接把我抱起来转身要走。
“霍先生,这些都是……”曾黎黎的话说了一半,我听见她隐忍的声音,“师兄……”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见是季少一拉住了曾黎黎的手。
我明白曾黎黎要说什么,也明白季少一在阻止什么。
纵然误会是我设计了这一切,可临到头,他还是没有在霍亦沉面前戳穿我的“谎言”。
到最后,他都还在成全我。
我的指腹摩挲着霍亦沉袖子上的袖扣,眼睑一点点低垂,心痛得再不敢抬头。
…………
记不清霍亦沉是怎么带我离开酒店的,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在霍宅的房间里了。
被套全都换了新的,房间里所有的必须品一样不少。
霍亦沉坐在床边,递了纸巾过来,低声说:“那天你打来电话后,我就让临叔整理了房间,想着有必要你还是会来住的。”
我擦了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他站了起来,说:“先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看着他走到门口,我这才叫住他:“霍先生,你带我离开江城吧。”
我对季少一的爱这辈子都不会消退,但却要一直提醒自己我们是兄妹的事实,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了。
霍亦沉有些意外,他没有迟疑,点头说:“处理完江城的事,我们就走,明天我帮你去办离职,这几天别上班了。”
我点点头。
霍亦沉出去了。
我睁着眼睛仰面躺了一晚上。
第二天,纪宝嘉的电话就打来了:“凌止,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霍先生又来替你办离职了?他不是在香港吗?”
我只好说:“我跟季少一之间出了些问题,我打算去香港发展了,宝嘉,过几天我去收拾东西时再和你好好说。”
纪宝嘉很是震惊,明显还想要再问,但最终只好应了。
中午,霍亦沉亲自端了吃的进来。
我没有矫情,低头慢慢地吃。
如果我不吃,霍亦沉一定要说教,也替他省了力气。
从昨晚到现在,关于酒店的事,关于我和季少一,霍亦沉一个字都没有问。
对他的感激已经不是一两句能够说得清的。
从前我总觉得命运对我不公,可是上天果然在关了一扇门的同时给我开了一扇窗。
如果没有霍亦沉,我不知道我究竟会怎么样。
楼下,似乎有争吵声。
霍亦沉打了电话给南宫江临,他蹙眉:“南瑞婷和许禾子?”他看也不看我,直接说,“让她们回去。”
我忙说:“别,让她们上来吧。”
我知道迟早会有人来找我讨个说法的,却没想过南瑞婷会恰好跟许禾子一起来。
门一关,许禾子就上前生气问我:“凌止,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跟我哥分手?现在你是真的要跟霍舅舅在一起了?做人怎么能这样摇摆不定?再说,我哥跟霍舅舅什么关系,你怎么可以这样!到底为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没有站起来,只皱眉说:“为什么,你可以去问你哥。”
“你……”
许禾子还想再说,却被南瑞婷一把推开了。
她径直过来,什么也不说,直接给了我一巴掌:“亏我当你是朋友!我南瑞婷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朋友!”
脸颊火辣辣的疼,我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本来就是我伤害了季少一,每个爱他的人都可以来找我出气,打得越狠越好,骂得越多越好。
南瑞婷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在我面前。
看一眼,是一份工商局的变更申请书,改的,是酒店的名字。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神迹酒店。
这是我和季少一姓氏的谐音。
我的眼泪强忍住没有掉下来。
接着,一个盒子被丢了过来,落在我腿上。
“这是少一家里的垃圾桶捡来的!”南瑞婷冷冷说,“怎么不打开?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