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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下午游湖(1 / 2)


扶渊神色蓦地增了几分起伏。

长月淡瞥他一眼,干脆的转身离开。

她慕容长月虽寄人篱下,但却并非是被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若要欺负她,自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忍受。

再者,扶渊虽是那妖异之人身边的人,但终归不过是奴仆罢了,她慕容长月,倒也不惧他。

回得偏屋后,周遭的冷凉之感减了几许。

屋内气氛沉寂,平然无波,长月用桌上冷茶漱了漱口,又稍稍随手输了梳头发,然而待用偏屋内的铜镜揽镜一观,便见面上依旧红肿,依旧如最初那般狰狞,而她的双眼,即便睡了一夜,也仍是怪异的红肿着。

曾经的风华倾然,而今的红肿狰狞。

这等天差地别的容貌,连她自己都觉得突兀甚至不识,想必昨日那萧意之,也该不认识才是。

心思至此,微微安下。

这时,屋外响起扶渊与黑衣人们恭敬的嗓音,“宫主。”

长月回神,目光微微一动,视线随着那打开的屋门落了出去,仅是片刻,便见那一身白袍的妖异之人慢悠悠的从她的屋门前经过了,转眼消失在她的眼际。

长月眉头稍稍一蹙,略生诧异。

这妖异之人莫不是与那流苏一夜风月,是以此番饱欲而归,心有满足,因而,竟是满足到连她慕容长月都放过了,不准备如常的进来戏谑或是捉弄她一番了?

长月稍稍松神,心底也逐渐松懈开来。

本还以为这妖异之人归来,她定要打起精神再与他虚以逶迤,不过此番还好,那妖异之人过门而不入,也算是为她省事,她自己也乐得安然。

哪知心底本是这样想的,心神也刚刚松下,长月却是未料到,那过门而消失的妖异之人,竟又突然折返了回来,就那么懒懒散散的突然出现在她的门外,笑得邪肆妖魅。

长月瞳孔蓦地一紧,红肿不堪的脸颊,也骤然猝不及防的僵绷了一下。

他正逆光而站,一身雪白,纵是在楼子里呆了一夜,他头发也仍是一丝不苟的束着,并无半许的凌乱,衣袍也端然,那妖异如华的面上,也未染上半点的胭脂。

长月倒是愣了愣,眼角也稍稍挑了起来,这妖异之人此际模样,倒真不像是与流苏云雨过后的模样。

正思量,那妖异之人慢腾腾的踏入了长月的屋内,嗓音慵懒而又兴味,“长月在想什么?”

长月回神,并未立即言话,目光就这么淡然麻木的观他。

他倒是随意,并无半分的拘束,行过来便直接坐在了长月身旁的软榻旁,异色的瞳孔在长月面上不住的流转,最后轻笑出声,“长月公主这副尊荣,每日一瞧,倒也醒神。”

刻意调侃的嗓音,语气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戏谑。

长月眉头稍稍一皱,以前便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被人肆无忌惮的嘲笑容貌,更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唤作貌丑之人。

一想到这儿,长月目光便稍稍冷了半许,随即挪开了眼,淡声道:“长月保持这副容貌已有几日了,长月倒是认为,宫主日日与长月朝夕相对,也该习惯了才是。”

他嗓音挑着,慢腾腾的轻笑道:“本已习惯,奈何一夜不见,便稍有陌生了,是以此际突然瞥见,便觉醒神罢了,呵,呵呵。”

长月眉头皱得更甚。

他却似是觉得极为好笑,眉眼与脸颊上的笑容极为的邪肆惨然。

长月目光也再度冷了几分,“宫主若是笑完了,便早些回屋歇息。忙了一夜,宫主也该累了。”

他这才止住笑声,“本宫昨夜,倒是不累。只是本宫的流苏美人儿,却是累了一夜。”

柔魅邪然的嗓音,即便是在言道着一些不堪的字词,竟也能说得这般的自然而然。

想来,放眼这大昭京都城内的所有逛楼子的男人们,或许也只有那些风然作态的痞子们才能这般堂而皇之的说出一些粗俗鄙陋的话,奈何这本是生着一副俊然如神的皮囊的妖异之人,竟也是痞子一流。

不得不说,他这般话语与神情,着实是可惜了他这身皮囊。

长月心下如此思量,并不多言,只道:“流苏姑娘既是辛苦了一夜,宫主此际,也该在她屋中陪她才是。”

怜香惜玉,不正是这妖异之人极喜之事?

奈何这话一出,这妖异之人异色的瞳孔稍稍一缩,却仅是片刻,他再度轻笑出声,漫不经心的问:“本宫怎发觉,长月公主此际是在迫不及待的赶本宫走呢?”

长月淡道:“宫主误会了。”

“既是误会,那本宫今儿在你这儿休息,想必长月公主自无异议了。”他似是有些满意,慢悠悠的出了声。

说着,也不顾长月反应,他已是起身朝长月的睡榻而去,鞋子也不褪,便已斜靠在了长月的榻上。

他这副姿态,无疑是要打定主意在长月的榻上休息了。

长月终归是再度沉了脸色,心底深处,也开始起伏不定。

这妖异之人,总是将她当做戏弄对象,肆意的调侃戏谑,奈何她慕容长月,虽有心与他虚以逶迤,但也并非是随时随地都愿配合他演戏。

“宫主既是想在此屋休息,那长月便先褪下了,以免打扰宫主休息。”长月默了片刻,低沉淡漠的出了声。

这话一出,他则道:“也罢,长月公主先出去为本宫打些热水来,服侍本宫洗漱一番,再去端些早点过来,昨夜听了一夜的琴,倒是饿了。”

懒散柔魅的嗓音,却在堂而皇之的随意吩咐。

长月眉头都快皱到了一起,目光冷冽的朝他落来,他则是慢悠悠的迎上长月的目光,笑得魅然,那双异色的眸子似是含满了无尽的邪肆与春风,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纵是有万般怒意,到了他这里,即便发作,也只得碰软钉子,就像是厚厚的一拳打下去,却被他全数包容,不起任何作用不说,反倒还会将自己气得半死。

这妖异之人,着实难缠无奈。

长月立在原地,朝他冷冽的盯着,许久后,她终归还是敛住了满心的怒意,道了句,“宫主稍等,长月去端洗漱水来。”

嗓音一落,他勾唇而笑,漫不经心而又邪肆招摇。

长月冷扫他一眼,踏步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

屋外的冷风迎面而来,顿时令她神智清明不少,离开了那压抑冷沉的屋子,这心下深处,也稍稍松了半分。

待端着洗漱的水及用具入屋,那人斜靠在榻,目光正朝她落着,笑得兴味。

长月拧好了帕子,淡漠朝他递去,他却是不接,待长月暗自咬了咬牙,准备亲自为他擦脸时,他却是突然伸手接过了帕子,慢条斯理的开始擦面。

长月微微一怔,神色也起伏了几许,这时,他则是将帕子已朝她递回,长月伸手接过,端着水便要出去,他则在后挑声兴味道:“今早膳食,不如,长月公主与本宫一道用?”

长月稍稍驻足,回头观他。

他笑得懒散随意,“难不成,长月公主还想到这楼外去吃?”说着,勾唇而笑,漫不经心的继续道:“本宫倒是听说,那大昭惠王昨夜一直呆在那明月屋中,今早也未离去,长月公主若要出这楼子,万一又碰上那大昭惠王了,到时候,可别怪本宫未提醒你。”

长月神色微变,心思辗转了几番,只道:“长月今早,本就未打算出着楼子。宫主既是让长月与你一道用膳,长月自是感激。”

嗓音一落,便见那妖异之人面上的兴味深了半缕。

长月皱眉,随即便垂眸下来,继续按捺心神的朝屋门而去,纵是目光淡漠沉寂之至,然而内心深处,却还是增了几分起伏。

那萧意之,在明月屋中,呆了一夜?

呵,果真是人面兽心,伪善虚假之人。

以前她与他相处那么久,怎就未发觉他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她!又怎未发觉他那些温和关切的目光之下,竟全数藏着冷光!

也是了,越爱得深,便越是昏头昏脑,看不清本质。遥想以前太子哥哥还玩笑似的让她别太信萧意之,更别对他太好,免得为爱失了心智,却是不料,太子哥哥的玩笑之语,一语成谶。

心思至此,薄怒,而又哀冷,长月失着神,待出得屋子后,便差点撞着了扶渊。

扶渊当即朝旁一避,稳稳站定,手中端着的膳食,才未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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