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还吃得下饭。
终于等到禾筝来,又是匆匆一面,以前住在北栋,他从不觉得两人的时间如此珍贵,“禾筝?”
这一声将禾筝的气打消了。
“又要干什么?”
“你最近很忙?”
季平舟消了那股孩子气,人就变得认真,这份认真又让人心疼,因为眼神都变得脆弱易碎,禾筝恍然怔住,实话实话,“最近有点,不忙了就会经常来看你。”
“等你不忙了,我就出院了,你上哪儿看我?”
他想要的答案不只是现在。
不是这一段时间。
是以后。
禾筝有意想躲闪,季平舟却只求一个痛快,是死是活,也不要这么吊着他,“如果我早就知道你在跟我之前跟宋闻分开了,我不会那样。”
这么些年的别扭,不过是因为觉得被骗。
禾筝始终保持回避,她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手腕被拉着,季平舟腰不能动。
但别的地方一样有力气,“我姐姐不会再来了。”
他们都不把话挑明了说。
但又彼此清楚其中的意思。
禾筝将手指弯曲,靠拢在季平舟的手背上,像是同样在拉着他的手,“我们之间不只有你姐姐一个问题,你是季家人,没办法改变,不止你姐姐,还有很多人,都跟她一样。”
季平舟身边每个,除却季舒外,恐怕没有谁内心真的认可她。
“我如果在乎他们怎么看,当初就不会跟你结婚。”
禾筝掩埋了真实神色,“可是我在乎。”
季平舟不能动,却还是忍着痛站了起来,左右一转,禾筝却成了抵着床的那个,背景是一片昏沉的橘黄调墙壁,脸颊一半隐在里面,眸光也暗沉下去,“你干什么,腰不疼了?”
“疼。”季平舟寸寸贴近,“疼也要忍着,谁让你老跟我吵架。”
“我怎么跟你吵了?”
她没那么无聊,专程来跟他吵架。
“你看你现在,不就是在跟我唱反调吗?”
别过了脸,禾筝不想面对他,“我跟你说不通,让开,我要走了。”
就算季平舟几近残废,禾筝也还是拿他没有办法,他将下巴架在她的肩膀上,脸孔冰冷,声似呢喃,“今天她们都不在,我不想一个人。”
禾筝头皮麻发,刚要喊叫,季平舟却扶着她的腰推了下去。
这张病床不大。
但他们两个挤挤还是能睡的下。
却苦了季平舟,他比禾筝高许多,双腿只能蜷缩着,要么便是压在她的腿上,可刚碰上去就会被禾筝踹开,半点不心疼他伤。
季平舟侧着身,却只能对着她的脊背和后脑勺,但这也足够了。
他拥着她的腰,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是一片莹白的皮肤,没有瑕疵。
不知是因为暖气太足的原因还是她不舒服。
脸颊晕着一片红。
跟之前的景象,一摸一样。
那年她也是被半强迫性的睡到他的病床上,季平舟在后抱着她,看着她因为羞怯而微微泛红的脸,心情晴朗不已,那时还以逗弄她为乐。
现在却只能这样抱着,手搭在纤瘦的腰上,闻着她轻浅平稳的呼吸,看着睫影的形状,忐忑许久,才敢轻声问她,“睡着了?”
禾筝闭着眼,用鼻音发了声“嗯”。
季平舟却贴着她的耳朵笑起来,哪有人睡着了还能听懂话的。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不吭声。
就成了季平舟的自言自语,“上次在医院这样抱你,你还不满二十周岁,我问你过生日想要什么,你说想要我的眼睛康复。”
那一年,原来已经是这么久远的事情。
声音埋进无人知晓的深夜,季平舟将身体埋的更紧,贪恋的呼吸着禾筝的味道,“那时候我抱着你,你腰上还能捏到肉呢,我看不到,就打趣你说你肯定是个小胖子,你生了气就踹我,说你才不胖,还说女孩肚子上都有肉,问我摸过没肉的吗?”
“我那时候说没有,你又生气。可我说的分明是没摸过别的女人。”他声线愈见低沉沙哑,“你怎么总是误会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