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方陆北显然还不知道问题的重要性,“等会儿哄哄,这钱刚好能给她买个漂亮东西。”
他在想这些。
梁铭琛却担心他根本送不出去。
心上急着,便根本坐不住,“我先出去一下。”
“你上哪儿?”方陆北拉住他。
梁铭琛有口难言,“马上回来。”
电话里那人说程颂带着乔儿上了中间层,那里有露台,想也知道他们一定在那里。
没多犹豫。
赶过去时,一股春风不冷不热,裹挟了面部,让梁铭琛顿时喘不上气来,险些窒息。
远远的,就看到了乔儿的背影。
程颂走了。
是被乔儿劝走的,她实在不想看到同情的眼泪。
谁的都不想看见。
但他们又一个个赶来他身边,有的来揭露方陆北,有的来为他说话。
听到脚步声,乔儿回头,长发被吹起,这个时候她才知道,留这么长的头发真碍事。
往后几十余年,她能怀念的,真的只有初遇方陆北短头发的时候了。
梁铭琛发觉自己来晚了,又想替方陆北争取一下。
这一片太暗。
只有护栏上的一圈光芒,乔儿站在那里,有些生涩地笑起来,“他人呢?”
“程颂是不是来过?”
“是。”
他们都是没有铺垫的人,尤其是梁铭琛,恨不得立刻打电话叫方陆北过来了,却又担心他那样冲动的性子会把事情越弄越糟,“他跟你说什么了?”
“能说的都说了。”
这太令人绝望。
梁铭琛没有立场说话,可还是要解释,“你别听他胡说,越欢那里,我们已经找人解决了,很快就没事了。”
“这样啊,”乔儿半信半疑,“他人呢?”
应该没有人会知道她现在只是想见他一面。
梁铭琛转述了方陆北的原话,“他说要多赢点钱,给你再买个漂亮东西。”
“是吗?”
“你要跟他分开?”
她没回答。
这阵沉默让人心慌,梁铭琛恍惚间想起了那一年方陆北入狱,他去看他,隔着铁窗,人与人仿佛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他失魂落魄,狼狈,糟糕。
最后的乞求都是让他们帮他去见乔儿一面。
梁铭琛说他真是有病,他哪儿知道什么乔儿在哪儿,知道又怎么样,他连自由身都没有。
后来又有打点在里面的人告诉他,方陆北每天都在房间里发呆,发呆的时候就用指尖在墙上磨着乔儿的名字。
水滴石穿。
渐渐的,那片墙竟然真的浮现出了那两个字。
是血与泪,思念与妄想的结合体。
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别扭,对待只爱三分的人硬要说到爱十二分,对爱十二分的,偏偏要隐藏,不敢让她知道他爱了这么多。
听到这些,乔儿心中更为酸苦。
他不好过,她也不见得多好过。
刚出国的那段日子,她整日训练,累到仿佛被肢解时,想到的也是他,总觉得如果还在他身边,她就有人疼,不需要这么拼命。
他们彼此相爱,却又感情不顺,命运多舛。
但如果每一段感情都能顺顺利利,也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乔儿这样安慰自己,便能让自己好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