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了。”谢韫舜隐隐一笑,真是个自作聪明的蠢物,仗势欺人的蠢物自将食后果的折阳寿。
随着菜品陆续上齐,扫视着面前满满一大桌的菜肴,再看看旁边贺云开面前的八菜一汤,他置身事外的吃着,谢韫舜抚了下额,简单的吃饱后就离席了。
长廊下,谢韫舜吩咐田嬷嬷在侧殿摆长案为临摹做准备之后,漫步到园中亭边,坐着晒太阳。她眺望着冷宫的方向,暗暗把贺元惟的玉牌和信件贴身放好。
贺云开信步而至,安静的坐在亭下另一侧的阴凉里,温煦的凝视着她。她的头轻依着亭柱,闭着眼眸,美丽镇定的脸庞沐浴在阳光里,宁静祥和。
良久,听到嘈杂的脚步声,谢韫舜缓缓睁开眼,见田嬷嬷领着女官走近。
“下官尚衣局掌事,林槿,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女官林槿恭敬行礼。
谢韫舜道:“何事?”
田嬷嬷接道:“老奴让林掌事前来为皇后娘娘量身制衣。”
“制冬衣?”
“制符合贵为皇后的端庄凤服。”
谢韫舜冷静的念道:“端庄凤服?”
田嬷嬷恭首道:“皇后的衣裳都贵气华丽,似宫外闺秀、夫人的样式纹饰,不合礼仪。”
谢韫舜漫不经心的问:“经得太后的同意,本宫便能继续穿本宫喜欢的衣裳?”
田嬷嬷道:“回皇后娘娘,是的。”
用膳菜品量级讲规矩,穿衣风格款式按礼仪,企图用规矩和礼仪困束她?提醒她需要在翟太后的允许下才可得到特权,而彰显翟太后的权威?谢韫舜眼底闪现一抹凌厉,道:“本宫今日不想量身制衣,改日。”
田嬷嬷问:“改在明日?”
“明日再议。”
“定在明日午后?”
谢韫舜平淡的暼了眼田嬷嬷,田嬷嬷虽然以垂首的姿态,却难掩横行的神气,得寸进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气氛僵冷,宫女们屏息,田嬷嬷将占上风?
谢韫舜唤道:“林掌事。”
“下官在。”林槿连忙上前。
谢韫舜无视田嬷嬷,亦不与其一般见识,神色如常的对林槿道:“带领尚衣局的人都退下,本宫要量身制衣时,自会宣见林掌事。”
林槿惶恐,皇后命令她退下她怎敢不从,但又顾及田嬷嬷的威慑,踌躇不决,只冒冷汗。
田嬷嬷满意林槿原地未动,追问:“皇后娘娘,量身制衣定在明日午后?”
谢韫舜看出了林槿的忌惮,人性使然。尚衣局的人在旁观,此刻如果容忍田嬷嬷,传出去之后,将会在后宫失去皇后该有的威信。
她面对田嬷嬷,冷静的道:“田嬷嬷,你身为祥凤宫的掌事,不应该如此没有眼色,本宫要改在何日制衣,与你何干?”
田嬷嬷不慌不忙的道:“老奴……”
“闭嘴。”谢韫舜命道:“速退回祥凤宫。”
田嬷嬷不退缩、不闭嘴,话到喉咙了非说不可,坚决要把话说出来,道:“老奴……”
“大胆田嬷嬷,敢无视本宫的命令,以下犯上,罪不可赦。”谢韫舜果敢的命道:“木梨,将祥凤宫的掌事田嬷嬷就地处决”
众人闻言震惊。
“是。”木梨早就目露杀气了,老恶婆竟敢放肆欺压主子,该死!她立刻上前,不等田嬷嬷反应过来,她就用裙带勒住了田嬷嬷的脖子,用力的拉紧。
田嬷嬷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死的如此仓促、迅速,在皇宫作威作福了二十多年,却死在了作威作福的皇宫。
太后的人也敢杀!还杀的如此轻巧!林槿及宫女们大惊失色,猛然想到皇后方才命她退下,她赶紧心惊胆颤的欠身,慌乱的率众退下。
贺云开平心静气的看着她的坚决和勇猛,气势高高在上,她是真的不心慈手软。
睥睨着田嬷嬷的尸体,谢韫舜清醒的道:“木桃,你去请示太后,祥凤宫的掌事田嬷嬷因以下犯上,已被本宫处决,依照宫廷规矩礼仪,该如何处理尸体?”
木桃道:“是。”
谢韫舜若无其事的看向贺云开,平常声道:“皇上想跟臣妾一同去临摹名画?”
贺云开全神贯注的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