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开确实是忌惮兵权落入贺元惟手中,他?之所?以完全按照谢韫舜的需求对待贺元惟,是为安抚她的心?情,让她的心?情顺畅,全心全意的维护好和她的关系。赦免、封王的权势皆可授予,唯独兵权不可。在他的观察之下,权宜之计是兵权全交给谢家的谢远川。
关于其三,他?则说道:“其三,朕对元惟有更高更长远的期望。”
“是何期望?”谢韫舜有点惊讶。
贺云开专注的与她对视,认真的道:“皇后,纵观当朝四品以上官员,其祖父辈、父辈皆曾担任四品以上官职。追根溯源,他?们通过联姻,通过进国堂学习经纶,顺利入仕,垄断了晋升之路。”
谢韫舜沉思着,诚如他?所?言。
“这?些官员都是出身显赫,难知百姓疾苦,多安于现状的坐享其成,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珍惜权势,害怕变故。”贺云开语重心?长,道:“皇后,元惟昏迷不醒时,分明有解药可以尝试,御医却都担心?仕途的保守治疗。性命生死攸关之际,御医尚且如此,如同国在浑噩衰败之际,当朝朝臣的作为,只顾体面的得过且过。”
谢韫舜的心?被震撼,御医的事迹真切的触动了她。她懂得翟太后的事件亦是如此,给了翟氏家族体面的交待,以及体面的联姻,翟氏家族便就体面的不再追究真相。
贺云开忧心忡忡的道:“官员保守的选拔,重臣保守的治国,君臣保守的长此以往,国之脊骨缺乏劲魄,我们的子孙承继大统,必将难以负重日渐衰败的国势。”
谢韫舜清楚当前官场的规则局势,她跟元惟探讨过当朝官员的安逸,也探讨出了解决之法,那就是从根源上整顿。
贺云开道:“皇后,朕想扩增国堂的规模,不再仅限于四品以上官员子弟,扩增至八品,所?有官员子弟皆有资格入学,一律凭优入仕。”
谢韫舜不禁隐隐一笑,想法一致。
贺云开看出她的笑意,志同道合,道:“朕还想改教学,优化儒、道经书,增加兵、法经典。”
谢韫舜从容说道:“再创立国堂附属的学堂,招收平民子弟入学入仕?”
“皇后所言极是。”贺云开温存一笑,道:“朕想设‘国傅’一职,官居一品,统管国堂和学堂,制教学、定教义、选讲师、监入仕,唯有才?学智力超群的元惟能胜任。”
谢韫舜不置可否,贺元惟自幼就被精心培养,他?的才?学高深,况且他?已有此想法,并和她探讨过这?是强国富民的解决之法,他?无疑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朕期望元惟能人尽其才。”贺云开认真的凝视她,她是明事理?之人,有他?欣赏的见识,他?开诚布公的坦言,她自然能明白,并作出清醒的判断。
谢韫舜明白,明白元惟应该当‘国傅’而不是‘亲衙尉’,也更加明白皇上有治国理政的高明政策,她内心?震颤,道:“臣妾去和元惟商议。”
贺云开目光温煦,她很识大体,眼界宽阔,见她坐起身要立刻前去,道:“朕陪皇后一起去。”
传唤乳母看护澄明公主,帝后二人同乘马车出宫前去齐王府。
马车里,贺云开揽着她,温言道:“朕提出的由谢远川统管禁军和衙军一事,真的是由衷赏识他?的能力。”
“臣妾明白。”谢韫舜自当接受。
马车缓慢驶入王府,谢韫舜想了想,让贺云开等在马车里,她独自进正殿跟贺元惟商议。
齐王府的一景一物雅极,谢韫舜慢步进入殿内,等了没多久,贺元惟阔步而至,他?静养之后,恢复了英姿勃发,气场尊贵凌人。
谢韫舜遣退侍从,简单的重申了他?知道的愿景,请元惟主动提出请辞亲衙尉一职,在她的主张下,上任‘国傅’,优先整顿国堂。
闻言,贺元惟问:“皇上持相同的想法?”
谢韫舜道:“是的。”
贺元惟沉稳说道:“让他服下我服过的毒|药,经受毒|药发作时的疼痛,昏迷不醒五个月,我就考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