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缓缓从鼻子下流出,沈银河下意识抬起手臂,摸到一手的鼻血。
她抬起头喊了一声:“系统。”
“干嘛?”系统警惕道。
沈银河很是冷静道:“我好像把鼻梁打碎了。”
系统“。”求求您做个人吧!
***
这一日的修行以沈银河的鼻血而告终,而当她赶去百宝阁领伤药时,弟子差点没被她满脸是血的模样吓个半死。
好在虽然弟子们看不上沈银河这个草根出身,但九霄宗毕竟不是什么黑心企业,教习还是命药峰的内门弟子替沈银河扶正歪掉的鼻梁骨,又加开了几包药。
但当沈银河回到小院时,正撞见门口有个人影在探头探脑。
她默不作声地走到那人身后:“谁?”
“!!”
那人回头,玉扇差点没被包扎成木乃伊状的沈银河吓到脱手:“银河?”
沈银河皱了下眉,她不太喜欢别人直呼她的名字,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叫金河,或者钻石河:“是你?”
来人竟是白子矜,玉冠少年看了她一眼,便礼貌挪开视线,而是将视线固定在沈银河唯一露在绷带外的双眼上:“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摔跤了。”沈银河简短道,一边绕过白子矜往屋里走,顺手就要把门关上,跟在后面的白子矜差点没一脸撞在木板上。
玉面少年扇子有些拿不稳,脸上强扬起笑容:“银河这是不欢迎我吗?”
沈银河:“那倒没有。”但既然白子矜是个龙套,那她也没必要和他多打交道。
不知白子矜听到沈银河的心声会不会哭出来,但目前他还是自我感觉良好地撩了下如绸般丝滑的乌发,漂亮端正的五感上扬起一抹笑:“那子矜可否讨杯茶喝?”
正常人听到白家少爷的话,都恨不得变出一套满汉全席,偏偏只有沈银河不走寻常路,闻言露出一脸警惕:“干什么?想不到你看着是富二代,居然喜欢找乞丐薅羊毛?”
白子矜:“……”他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用玉扇狂敲沈银河的头,“银河误会了,子矜只是多结交个朋友。”
“也可以明天结交,”沈银河作势要关门,“今日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白子矜无奈,只得一手撑在门上,微微加重语气:“好吧,我来是有话想对银河说。”
总算把他的目的逼出来了,沈银河才停下动作,稍扬起眉毛:“哦?”
白子矜笑了一下,忽然压低语气:“银河和那苍洱私交甚密?”
“私交说不上,”沈银河坦诚道,“不过撞上几次,说了两句话。”
却见白子矜做出一副松气的模样:“那就好。”
这人……沈银河不动声色:“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白子矜却又开始卖关子:“唉,大家同门一场,我实在不愿做出背后议论的小人行为……”
“这样啊,”沈银河道,“那今日我们就此别过,白公子晚安。”
白子矜:“!!”忙强笑道,“银河真是急性子,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
沈银河后退半步,嘴角弯了下:“那你说吧。”
望着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沈银河,白子矜叹了口气:“其实……”
翌日。
沈银河站在人群中等着上早课,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低头望着草地出神,一副沉思的模样。
就在此时,肩膀被人轻轻敲了下,她回过头,对上苍洱乌黑圆亮的眼:“沈师弟,原来你在这里啊。”
“恩。”沈银河随口应了一声,往旁退一步,让苍洱站到身旁,少年有些腼腆地低下头:“谢谢你。”
——他一路走来,周围弟子纷纷往旁躲闪,仿佛他是什么穷凶恶煞的瘟疫或是魔兽。
沈银河默不作声地瞥了他一眼,少年垂着头,柔软的头发贴着细白的脖颈,让人联想到雪兔这种温顺的动物。
但,心底却萦绕着一个声音,久久不散。
她想起昨晚,白子矜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像是做了饭心理斗争后才开口道:“苍洱此人,还是莫要靠近为好。”
“为什么?”
“因为……”
此时天已近黑,阴影斜斜覆盖在白子矜的面上,像是为他遮上一层轻薄的黑纱,他抿了下唇线,眼中闪着明灭的光。
“在去年的考核中,苍洱故意使诈,亲手将搭档的队友送入魔兽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