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啥他们做生意的能这样减税!我不服!”
不服也没用,他们哪里敢和官府对抗,而且今年新上任的这位大老爷比前边几位好了太多,好多人已经不要求了,忍一忍,他们种地的还能再忍一忍。
有商户问减税的:
“那商铺减税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啊?不知道就去码头转转,那阵仗就好像要把咱们县搬空一样,可吓人了!”
“何时减税?谁来管那些偷奸耍滑做假账的?这要是有人走暗门,我可不干!”
“要去修船闸了,”钟蘖说,“扇缘江口最后一截就挨着善元县,常太守真是大手笔,一修就是三道船闸。”
“那三法工坊岂不是又要去了?”曹闺在纠结,“要不要和张老板商量一下,要是他嫌我们弄得太慢,扣钱怎么办?”
钟蘖叫她放心:“三法工坊慢,整个建设巷也快不起来,放心,钱还是有得赚的。”
当晚,曹闺躺床上安排计划,明日一定要睡个懒觉再说,那不能再起那么早了,怎么说也要同工坊里的师兄师姐一样吧!
美滋滋睡下,没有齿轮轮寅时叫早,也没有钟蘖师兄寅时拍门,真好,笑着笑着,曹闺不由自主睁开眼……
失眠了。
明天要怎么过?
哦,明天要开始制作齿轮了,她今日已经将画好的齿轮图纸发给了几个师兄师姐,明早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明早把各代加工面的辅助线都再检查一遍,确定好工序,差不多就能动工了。
……
还是睡不着,曹闺抱着夏凉薄毯,躺在床上皱眉。
美好的早晨从享受自由开始,出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没有人盯着她练功了,曹闺昨晚明明失眠到深夜,可还是在寅时睁眼了。
打一个翻身,曹闺美滋滋地回笼去了。
回笼觉睡得饱饱的,其实也没有过多久,曹闺难得享受一个没有人形闹钟的早晨,撑个懒腰。出门一看,那平日练武的院落中,江桥站在不远的青砖上,抱剑对她微笑:“早啊,小师妹,没想到你能按时醒过来呢。”
曹闺如今也就会一套钟蘖教她的剑招,进步倒也是有的,师兄妹浅浅交过手,江桥还挺满意这效果的:“看来师弟的任务完成的不错啊,来!和师兄对练吧!给你喂招。”
这次用的剑是工坊里打造的铁剑,用惯了钟蘖的重剑,这铁剑用起来轻盈不少,曹闺一招一式更加灵活,力度没减多少,但这轻剑比钟蘖的重剑好控制多了。
对练一阵,曹闺已经大汗淋漓,抬头见脸都没怎么红的江桥露出满意地笑:“挺不错啊,钟蘖师弟教人在我这里已经有口碑了哈哈哈哈。”
“嗯……”确实用心,还很用力,曹闺没想到今日的训练到此就结束了,她还不习惯地追问,“不练了?”
江桥好笑:“小师妹,我这马上就得送人去江口修船闸去了,可没有钟蘖师弟那么得空。这三天也是回不来的,你想练就自己练了,起不来就休息两天,等师兄回来了再继续。”
哦,原来墨家弟子也不是每天都需要习武的。
曹闺又问:“我们工坊去了几个?”
“去五个,这等好事当然要多去几个,有那高转筒车在侯大人面前露了脸,才多争取了两个名额呢。”江桥和她说,“这里头也有小师妹一份功劳了。”
“大师姐也去吗?”曹闺又问。
江桥看了看她:“不去,大师姐得坐镇工坊,近日我们县城来了不少外地人,出入工坊都需要多加小心。”
曹闺应下:“好的师兄。”
钟蘖去找陈坚和裴有原,江桥带着工坊的工匠出了县城去江口,裴端也给她把制作木齿轮的人手找好了,一共六个人,分别是付清、方台、曹琳的妹妹曹杉,还有两个数月前进门的学徒。
“大家都看仔细了,每条线的意思也千万不要搞混,下刀时都谨慎些,都看看图纸……小师妹负责给大家实时监测尺寸误差,之后就听她指挥。”裴端绕着那几块木料把注意事项一一念一遍,最后说,“现在木材也越用越少了,大家要注意节俭。”
众人:“是,大师姐。”
裴端:“开工!”
忙碌了整一天,大家正要关铺子,张老板提着大肚子走了进来,见到人立马解释:“我不催不催!说好七天的,我绝对不催!我就是看看进度,生意人的事,能叫催吗?”
众人:……这和催工有什么区别么?
方台停了机床,拍拍身上的木屑:“张老板,里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