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走出门去,怕是要叫人耻笑。
阿瑶见状只得安抚她一番,“我本来?在冯家也不受重视,又何必想那样多呢?”
拂冬又是心疼又是觉得有道理,且淮王殿下像是十分?中意姑娘,娘家是谁倒是其次了?。
阿瑶在书桌前写了?几封信,用?信封封好,叫人送到冯家几位族老的府上。
拂冬看得心惊胆战,她不识字,但是有何事又要烦劳族老们?
“姑娘不考虑几日?”
“老夫人定是不会答应此?事的。”拂冬到底还是站在阿瑶这边,她给阿瑶打着扇子,心里忧愁她在老夫人面前讨不着好处。
“老夫人看重名声,哪里能叫您过继出去。”
这个年头,多半只有家中过不下去日子的人才会把家中子孙过继出去,说出来?是要叫人瞧不起的。有些头脸的人家就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更不提老夫人往日里对冯老那一大?家子多有避讳。
阿瑶笑了?笑,乌黑的长睫覆在面上,倒是不见慌乱。老夫人活了?那样多的年岁,阿瑶自然不会和她硬碰硬。
“正是因为?老夫人重面子,这事她才必须得答应。”
拂冬在一旁给她打扇子,听这话倒不是很明白,侧头看着她,觉得姑娘较以?往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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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一早就叫人往李府递了?信,接着便叫来?儿?子儿?媳。
冯老的大?儿?子名叫冯文瑞,小?儿?子冯武成,两人都是三四十的年纪,生得像齐氏,英武高大?。
元帝不在京城,两人领的都是闲差,整日要不出门会友,就只是去朝廷点个卯,叫冯老十分?看不惯。
冯文瑞性子文气些,话并不多,冯武成倒是大?大?咧咧,心直口快,见了?冯老便开始胡咧咧,“这一大?早上的,把我们叫来?做什么?”
冯老见他没个正形,心下十分?不悦,但还是暂且按捺住了?。
“你们可知道淮王?”冯老掀了?掀眼皮,咳嗽一声。
冯文瑞点头,“自然是知道的,儿?子前两天去了?个宴席,远远瞧见过一眼。。”
淮王当真是年少有为?,且不论出处,他年纪轻轻就有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势,穿着黑色的广袖长袍,眉眼英挺又冷清,眼神?带一下,就能把一群老臣都压得喘不过气来?,叫冯文瑞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冯武成倒是没这样多的感触,只道:“淮王势大?,是个人物。”
冯老又咳嗽一声,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
冯文瑞房中干净,只有妻子张氏,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还在怀里吃奶,一个堪堪上学,是一个女儿?也没有的。冯武成虽然也没有娇女,可是房中有两个妾室,膝下光嫡子就有三个。
冯老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这冯娘子入哪房才是最合适的。
齐氏在一旁冷眼看着,觉得冯老实在磨叽,“你们老子想攀高枝,给你们送个女儿?。”
兄弟二人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老父老母在打什么主意。两人的妻子平日里关系不错,对视一眼,倒是猜到了?些什么。
齐氏见两个儿?子反应不过来?,干脆只同两个儿?媳讲,“你们都见过大?房那边的大?娘子吗?”
几人都点点头,这下算是反应过来?了?。
冯文瑞想说什么,冯老摆摆手,“不急着做决定,你们两房都好生考虑,莫要日后后悔了?,赖到老头子我的身上来?。”
“就给你们一日的时间?考虑,这女娃娃没几日就要到府上来?办认亲宴的。”
几人只得满腹心事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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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自然不知道冯老的府上还有这么一出事情?,她现?下正忙着准备明日去柔真郡主的宴席。
这样女儿?家办的宴会反而更要讲究,办宴席的主人家会在头一天就开始准备,要去赴宴的宾客自然也不是直接去吃席这样简单。
最重要的一样便是衣裳和头面了?,女儿?家爱俏,不带些名贵流行的首饰衣裳,要叫人排挤的。
阿瑶几月未归,都不知如今京城里流行什么发式,贵女们中意什么物件。
她倒不是想着迎合讨好,不正好撞上别人的忌讳就好了?。
阿瑶选了?套秀雅的宝石头面,配不会出错的素色绣着流纹的衣裳,给主人家柔真郡主包了?只水头很足的玉簪子,这才放下心来?。
阿瑶总觉得现?下去哪,她都顶着李淮修的名头,越发比往日要谨慎一些,生怕给李淮修掉了?面子。
正想着李淮修呢,前院突然有个小?厮进来?传话,说是从渝州来?了?人。
阿瑶先是一愣,接着就心中一喜,“快快请他们进来?。”
必定是柳嬷嬷同李戾来?了?。
二门叫人打开,马车箱笼一辆接一辆的进,柳嬷嬷就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车帘一掀,徐娘子竟然也来?了?。
阿瑶在京城里虽然忙碌,但是确实比渝州寂寞许多,这会真是有种见了?老友的感觉。
柳嬷嬷只同她寒暄几句,说李戾叫主子派去做差事了?,便急急地去规整物件。
徐娘子带着小?儿?许正,有些不好意思地坠在队伍后头,朝阿瑶福身,“姑娘。”
阿瑶没想到他们也会来?京城,但是也未曾表现?得太过惊讶,把人迎进了?院子。
许正如今养得圆润一些,不再像以?往那般瘦骨嶙峋,叫拂冬与?两个丫鬟领着在院子里头玩耍。
阿瑶叫司琴给徐娘子奉茶,柔声问她近来?如何。
这院子精致华美,处处都是精贵物件,叫徐娘子有些不自在,犹豫一会才道:“我将那鬼迷心窍的公婆送进了?官府,可是渝城里的人也都知道这事了?。”
渝城是个小?地方,出了?拿幼童祭祀这样的大?事,自然闹的是满城风雨。徐娘子一个媳妇反倒把公婆送进了?牢里,虽说她是占理的一方,但是难免要受些非议,徐娘子自己是不在意的,就是不想叫自己的小?儿?受这样的委屈。
“我自己吃些苦头都没什么。”徐娘子有些哽咽,“医馆现?下也没有生意了?,还连累正儿?和我一起遭白眼,城里的先生都不收他。”
徐娘子不想耽误徐正的前程,且她着实是想报答阿瑶,咬咬牙就跟着上了?京城,若是阿瑶赶她走她也没有别的法子。
徐娘子起身跪在地上,“姑娘若不嫌弃,便叫妾身在一旁伺候,妾身身无长物,只求姑娘给口饭吃。”
阿瑶连忙叫她起来?,“你一身的医术,留在我身边也是糟蹋了?,你且缓缓,我给你找个好去处。”
跟着她在这内宅里,徐娘子会那样多的疑难杂症,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徐娘子只道:“妾身这身性命都是姑娘的,姑娘叫妾身去哪,妾身没有半点异议。”
阿瑶让她缓和一番情?绪,免得叫外头的徐正看见了?,徐娘子点点头,拿帕子擦擦眼泪不再哭泣了?。
过了?一会,阿瑶叫人把徐正抱进来?,这小?孩一双眼睛跟个黑葡萄似的,就是还是不怎么愿意说话,仿佛还认得阿瑶,躲在徐娘子的怀里偷偷看她。
阿瑶逗他说话,他只抿着唇一言不发,徐娘子苦笑一声,“正儿?以?前是个活泼孩子。”
阿瑶在心里叹了?口气,叫人去厨房拿些易克化的糕点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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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修一早便出了?门,他也没走远,去了?城里一处偏僻的宅院。
乌正早早就在这候着了?,见了?李淮修便拱拱手,道:“都在里头。”
李淮修微微颔首,一旁的人便推开门,里头是间?阴暗狭小?的刑屋,那说书先生被捆着手吊起来?。
李淮修站在门外看了?看,就叫人将门关上,“问了?多久?”
乌正有些头疼,“这秀才嘴紧得很,问了?一夜,一个字也不肯说。”
李淮修沉吟一会,叫人将他家中的事情?告诉他。
方明清在隔壁厢房,叫人取了?件残缺的衣物,举到李淮修面前。
“这料子不像是京城产的,上边的香料闻着也颇为?古怪。”这正是昨天夜里,带人去追那个蒙面人时,那手臂上的衣物。
这料子该是从江南那边来?的,价格贵穿着也并不舒适,在京城里不流行,江南那处都很少有人买这种料子,多是骗骗外乡人的。
方明清正说着,刑房里头突然传来?一声哭嚎,久久才平息。
方明清在心里轻叹一声,早知今日,又何必要去做那害人的事情?呢?
乌正拿了?个状书出来?,低声道:“主子,这是秀才写的,他说要见到他的小?儿?子,不然不肯透露多的。”
李淮修垂着眸看,这秀才写出来?的东西并不多,很是滑头。
他沉吟一会,低声说了?些什么,方明清便领命而去。
李淮修夜里才从这小?宅子出来?,他翻身上马,叫一个小?童子拦住了?去路。
这小?童递了?封信,乌正看了?看主子的脸色,上去接了?。
小?童见信送到了?,一溜烟就跑远了?。
见李淮修没有要亲自看的意思,乌正只好自己拆开来?看。
草草看完,乌正心下有些踌躇,轻声道:“主子,是沈世子的信。”
李淮修有意消耗他的耐心,冷了?他许久,今日竟然把信送到这来?了?。
男人语气淡淡的,轻轻扯了?扯缰绳,“说什么?”
乌正声音越发低了?,“说是陈氏在他手里,若是主子答应交换…咳,就将陈氏交给主子。”
李淮修抿了?抿唇,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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