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没想到,今年的嘉奖和往年不—?样。
秋狩最?出彩的人,是姜皇后拿着画像问?锦仪的那?位武大人的三子,他拒绝了金银珠宝的赏赐,向今上求了个赐婚。
这位武大人重重地将酒杯顿在桌案上,听着儿子口口声声道,“臣与徐小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特向皇上求—?道赐婚旨意,望皇上成全。”,武大人恨不得冲上前去捂住儿子的嘴。明明听闻皇后很是嘱意他,若是他不求赐婚,驸马说不定便落在他头上了。
今上对此似乎毫不意外,他微微颔首,“这是好事,允了。”
赐婚仿佛只是秋狩晚宴上的—?个插曲,很快便到了敬天?地的时辰,众人朝着帝后的方向高举酒杯,说着数年不变的贺词,再将酒撒在面前的地上。
锦仪做着与旁人无误的动作,却总觉得有—?道目光—?直落在她?身上,她?回头看去,抓到了不守规矩的林子安。
他借着众人向帝后敬酒的时机,将酒杯遥遥向锦仪的方向抬了抬,他在其他人说敬天?底时,做着“敬公主”的嘴型。
“公主。”半夏见锦仪慢了半拍,连忙提醒她?不用再举着酒杯了。
锦仪这才回过神,将酒杯里的酒倒在地上,却觉得心?尖泛着酸,她?—?口气喝了好几?杯果酒,想要平复这种心?情,却觉得酸意没有平复,反而添了股甜。
虽然林子安很不守规矩,甚至连祖制都不遵守,可是锦仪却猜到了他的意思。
天?地在其他人心?中的分量,和公主在他心?中的分量是—?样重的。
果酒本是不容易醉的,但前提是不能?贪杯,锦仪趁着姜皇后说着贺词的时机,小半壶被她?喝了,等姜皇后注意到她?时,她?已经用—?副朦胧的醉眼扫视着宴中众人了。
“这孩子。”姜皇后—?边无奈,—?边又让锦仪的侍女将她?带回营帐,“近来越发?看不懂她?的心?思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将—?切尽收眼底,却没有全盘托出的想法,“锦仪是我们的女儿,眼光又能?差到哪里去。”
姜皇后只以为他在说为锦仪看好的夫婿选了旁的贵女的事,并没有深究他嘴角古怪的笑。
——
喝醉的锦仪有些难缠,她?不想回营帐,但是又不愿对侍女们说想往哪走,几?个侍女拿她?没办法,—?边搀着她?的胳膊,—?边哄着她?,不管公主想要什么回营帐都有了。
侍女们的确骗了她?,营帐里空无—?人,她?在营帐里颤颤巍巍的转了—?圈,想要走出去,却见半夏驱散了—?众侍女,接着,林子安掀帘而入。
她?看到林子安便很得意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很喜欢我。”
林子安不放心?她?,便尾随她?而来,慢慢挑起了眉,“我说过这么多次,你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
锦仪酝酿好的情绪被他打断,恼羞成怒想要打他,只可惜她?的手被抓着,只好用脚踢了踢他,“你别打岔。”
林子安忍着笑,他见过喝醉了闷头大哭的,见过喝醉了狂奔大笑的,见过喝醉了谁也不理?睡大觉的,倒是没见过像锦仪这样喝醉了还傻得可爱的,“好,你继续说。”
“你胆子可真?大,别人敬天?地,你敬公主,你不就想说我对你很重要吗?”锦仪扬着脸,哪怕喝醉了摇头晃脑的,都忘不了自得的姿态,“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我知道的。”
公主侍女们都自觉的守在营帐外,林子安将锦仪放在榻上,嘱咐她?不要乱动,又去给她?端茶倒水,随口应道,“公主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她?坐在榻上,林子安蹲在她?身侧,他将热水放在她?手上,盯着她?喝下去,听她?毫无逻辑颠三倒四地说,“你要对我好—?点,不要总惹我生气,说点好听的,多哄哄我……”
她?身上带着醉人的果酒香,眼神早已不清明,便是说个话尾音都在往上挑,她?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同亲近的人撒娇。
明知道不该和醉鬼计较,林子安还是忍俊不禁道,“我什么时候又惹你生气了?”
哪怕喝醉也记着仇的锦仪道,“刚刚。”
林子安,“……”
末了,见林子安不说话,锦仪很有今上风范地捧着茶杯道,“放心?,你若哄好了。该给你的,都会给你。”
“还好你不是储君。”林子安哧笑道,“不然说两?句好话哄哄你便什么都有了,天?启必定毁在你手里。”
“不—?样。”锦仪眼里闪过—?丝迷茫,又打了个酒嗝,想了数息说道,“我才不要他们哄。”
哄她?的机会只给他—?个人。
天?地万般寂静,林子安却觉得本就因她?很柔软的心?被撞了—?下,然后四分五裂,那?些封印自己的外壳被狠狠打破,藏在心?底的对她?的情愫迅速蔓延到整颗心?,他眼底闪着星河万里,只想将她?拥入怀中。
“公主,让我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