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帮她打扮的女人却不小心弄疼了她。她不经意地朝镜子里瞥了一眼,却发自己的头快被两个女人扎成一只花刺猬了。她开始慌乱起来,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是要做什么,简单的唱歌、跳舞?还是传说中南美部落的献祭?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个女人中年轻些的那个轻轻推了推她,“快去吧,梅色苔丝,你表兄弗尔南多在外边等着你呢。”
这回梅色苔丝听懂了,因为这次女人说的是法语。既然是表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了屋子,屋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因此她不得不抬起手来遮住眼睛。她绕过那爬满了枯死花藤的墙壁,看到了一个穿着宽大白衬衫的男人正抱着手,背对着她。他听到梅色苔丝走出来,便径直向前走去,像是在带路。他一直没有回头,因此梅色苔丝都没有机会看到他的正脸,但仍能感觉到他正在生气,而且似乎还是因为她?
这让梅色苔丝不得不咽下了到嘴边的问话。她想了想,决定见机行事,她必须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于是她跟着所谓的表兄走出了那个摩尔风格的奇怪的村落,绕过一座海岬,又踩过了一片浅浅的沙滩,走上了大路。
他们远远听到小贩们沙哑的叫卖。因为小贩们喊的都是法语,梅色苔丝便猜测这大概是位于南美的某个法属小岛,亦或就是法国本土也不一定。
走近一些时,梅色苔丝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她无视了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而是紧紧盯着小贩们半旧的服装。和刚才的女人们穿的异域风情短衫不同,小贩们身上那些早已绝迹的复古衣服衣裳,差不多要比她原来的时代要早推两百年。
梅色苔丝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恍然记起了和她合作过的一个男演员米勒说过的一段富有“哲理”的话:
“我经常在想我是否应该出生在另一个年代,我们这个年代让人心烦意乱,就像持续不断地,让人筋疲力尽的鼓点,这些刺耳的声音,跟随我们到家里,到床上,渗透进我们的灵魂,所以当我没那么忙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出生在一个稍微安静点的时代,我是不是能更专注,成为一个更完美的人?”
那时候的她被感动得眼泪汪汪,恨不得点一万个赞。可当这一切成真的时候,她只想说,尼玛呀我才不要当古董!
等等,梅色苔丝发现,在自己好奇地看那些小商贩的同时,他们也在以同样的目光看着她。她这才开始注意到自己这身花枝昭展的装扮在人群中有多突出。
该死的,这个弗尔南多要带她去哪呢?梅色苔丝带着焦躁不安的心绪回到了刚才的思考,也许该问问这个所谓的表兄,但他高大冷峻的背影似乎迫着一股冷气,让梅色苔丝再次吞下了到嘴边的话。她控制住不让自己乱想,但一种强烈的直觉却告诉她,她应该马上离开这里。
就在梅色苔丝蹑手蹑脚地转身准备逃跑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弗尔南多突然回过头,一把抓住了她,“梅色苔丝,就连跟我最后一次一起散步你都忍受不了吗?你马上就要成为埃德蒙的新娘了!”
“什...什么?新娘!”她的预料没错,果然粗大事了。
梅色苔丝使劲眨了眨瞪大的眼睛,她现在看起来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但对方没有被她可怜楚楚的神情打动,反而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剧情急转直下,弗尔南多突然狂喜地抓着她的手说道,“梅色苔丝,难道你不想嫁给他?我就知道,你一直爱着我,你一定不会抛弃我的!”
“不,不是的,请放开我...”梅色苔丝好不容易挣脱弗尔南多把她抓得生疼的手,慌乱中匆匆跑进了前面不远处一个热闹的大厅里。宽敞的厅堂里到处饰满鲜花,桌上摆满了丰富的酒筵,席上盈满了欢声笑语,宾客们的目光一下就集中到了她身上。
梅色苔丝不禁吞了吞口水,她对弗尔南多刚才的话细思极恐,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她的婚礼。她低头看了看她身上这条细棉布泡泡袖连衣裙,虽然怎么看都不像婚纱,但满屋的宾客嘴角上一致勾起的弧度,分明是在嘲笑这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新娘太过心急。
这时,人群中一个极其出众的男子吸引了她的视线。他穿着一套挺拔整齐的水手制服,这个时代的制服收细了腰身,显出了宽阔的肩膀和臀部,矫健与雅致并存。但比起鲜亮的服饰,更加引人瞩目的是他的外表。他身材高大健硕,肤色晒得黝黑,湛蓝如海的眼睛在乌黑的卷发下闪烁着流光,高挺的鼻梁下有一张迷人的嘴。他不比她认识的任何一个男演员要逊色。
男子疾步朝梅色苔丝走来,嘴角泛着迷人的微笑。梅色苔丝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她所谓的未婚夫埃德蒙,正想着怎么解释。唉,等等,他好像是要亲她!
他性感的嘴唇在梅色苔丝琥珀色的美眸中逐渐放大,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