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时间等郑家?的大夫来了。
程柔嘉深吸了一口气,径直走上前去,在被异物卡住气道晕死过去的明欣县主面前蹲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呆愣愣地立在那里的景真县主忽然清醒过来,警惕地试图护住明欣:“你要是没?那个本事,就别出什么头,还是等大夫来吧。”
她?知道这位貌美的年轻女子是薛大将?军的通房,对这等以色侍人的贱籍女子,心?中只有疏离和不屑。
程柔嘉懒得理她?,冷冷地将?她?推开:“县主还有空护着宗室女的体面?您再阻拦下去,明欣县主若丢了小命,您还能站在人前耍威风吗?”
景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通房竟敢对她?如此无礼,怔愣了一下,便要勃然大怒。
却见那不知好歹的通房在明欣腹部和后背几处狠狠地按压了一下,方才还人事不省的明欣忽然张开口,一粒乌黑的桂圆从她?口中喷了出来。
程柔嘉松了一口气。
还好,医书上教?的法子她?一次也没?试过,却是十分有用。
重新攫取到呼吸的明欣县主猛吸了一口气,脸色涨得通红,涣散的目光渐渐也聚焦起来。
南阳大长公主恰巧在此刻赶到了。
瞧见坐在地上呆愣愣的明欣以及地上的桂圆,她?长出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没?事吧,小丫头?”
受了惊吓的明欣回?过神,瞧见了德高望重的长辈,才如同?一个普通小姑娘般哇地哭出了声,扑上去抱住了南阳大长公主的大腿:“姑祖母……呜呜呜……吓死我了……欣儿以为方才要没?命了……”
程柔嘉听到这称呼,便立时站起身来退到了一边,悄悄打量着来人。
这位应该就是和陛下一起打天下的南阳大长公主了。
眼前人算上去该有四十岁了,却保养得宜,瞧上去才三十出头。她?身量高挑,腰身纤美,体态丰满,光看姿容,并不能瞧出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女将?军。
她?生着一张白皙的鹅蛋脸,一双丹凤眼,五官艳丽逼人,明眸如火,让人不由想到盛放于日光下的缠枝玫瑰,美得动人心?魄,肆意张扬。程柔嘉还从未在京中见过这样的夫人,一时间不由失了神,直勾勾地望着。
南阳长公主安抚似的轻轻揉了揉明欣县主的头发,含笑道:“没?事了,你这小丫头福大命大,定?然是不会被一颗小桂圆带走的。”瞥见被泪水浸湿的缃裙裙摆,修长的凤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无奈。
程柔嘉不由抿了嘴。
大长公主这爱干净的性子,竟和世子有几分相像。
南阳的余光一早就注意到了有位小姑娘直直地盯着她?看,待安抚好了明欣,便抬步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南阳大长公主的步调不紧不慢,脊背笔直,头上赤金衔红宝石的凤钗垂着三缕莲子米大小的珍珠充作流苏,走过来时有悦耳的声响,她?却不似闺中害怕被人笑没?规矩的小姑娘,任由它响,神色始终平静如常。
“见过大长公主。”程柔嘉忙蹲下身子给她?行礼。
并不知有见之须行大礼的规矩。
南阳看清了小姑娘的面容,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怪罪:“是你方才出手救了明欣?”
“妾身恰好会些医术,按压了穴位将?气道里的桂圆逼了出来,到底是土方子,还得大夫给县主瞧过了才好。”她?低着头谦虚道。
南阳有些没?料到她?已是人妇,只以为是哪家?的姑娘,这才注意到她?梳的是妇人的发髻,心?里搜寻了片刻没?对上号,心?知恐怕有隐情,亦没?有在人前问,笑道:“不必谦虚,你有大功。”说着便从腰间解下一枚羊脂玉的玉牌,当作赏赐。
程柔嘉推脱不过,只好恭敬接过。
南阳大长公主微微颔首,目光移到一旁忐忑不安的景真县主身上,便带上了浓浓的厌恶,语气淡漠:“你这身手倒是不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练家?子。”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景真县主瞬间腿软地跪了下来,泪眼婆娑:“姑祖母,我知错了……”
“既然知错,便回?去闭门思?过吧。正好太?后娘娘过段时间就回?宫了,你这手既然没?处使劲儿,就多抄几卷佛经给娘娘表表孝心?吧。”
景真县主脸色发白,却只能硬着头皮恭敬应是——姑祖母狠起来,可不是抄几卷佛经就能了事的。也好,被姑祖母罚了,母亲那里就不会再重罚她?了……
“我家?这两个小丫头太?过调皮,我就先带回?去了,免得扰了老?安人的兴致。”待得急匆匆赶到的大夫为明欣县主请了脉,确认无恙后,南阳大长公主便拉着明欣县主,笑盈盈地和郑太?夫人道别。
好不容易有惊无险地度过,郑太?夫人巴不得将?这两位县主送得远远的,自是慈爱地应下,目送三人离去。
“病恹恹”靠在大长公主胳膊上的明欣县主走出了几步,忽地扭过身,冲着程柔嘉感激地一笑。
程柔嘉微微一怔,旋即含笑微微屈膝还礼,侧身后又迎上邵氏万分感激的神情,心?上的巨石终于能放下片刻。
至少?今日,算是打了个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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