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抓住我偷手机为什么会放我走?”张梦阡坐在庆尘房间里的地板上抬头问道。
房间里到处都是爬虫他也丝毫都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致的用手挡住虫子去路。
第九区有近千栋鸽子楼这样的大楼:电梯损坏、水管堵塞、电线老化。
这些楼都没有人打扫垃圾成堆自然滋生了许多虫子与老鼠。
有时候有些人死在屋里都要隔很久才会被发现。
比较讽刺的是他们被发现可能并不是这世界上还有人关心着他们而是社团又到了收保护费的时候。
庆尘看了一眼小男孩反问道:“如果是其他人抓住你会怎么做?”
“会搜身看看我身上有没有钱有就抢走没有就打一顿”张梦阡说道:“所以你这种人在第九区是活不下去的。”
“那你觉得我是哪种人?”庆尘又反问。。
张梦阡想了想:“柔弱好脾气被人欺负了都不敢说话。”
庆尘哭笑不得若是那些神代士兵在地狱里听到张梦阡的评价恐怕会气的骂娘吧。
事到如今整个联邦可能都不会有人用这些词来评价“庆尘”这个人。
大家对庆尘的评价最频繁的关键词就是“凶猛”。
庆尘问张梦阡:“我问你的身世时你没有说实话。”
张梦阡用他的粗劣机械眼睛看向庆尘:“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下三区里能把小学完整上完的人都不多好多人连自己名字的偏旁都会写错但你可以完整的写下一句话连拼音都没有用”庆尘平静说道。
张梦阡或许还不知道自己面前是什么人这可是破案破到整个10号城市哀嚎遍野的情报一处督查不会疏忽这样的细节。
庆尘问道:“所以你父母到底在哪里你又为什么在这?”
张梦阡低头:“我也没骗你什么我本来在第六区住后来确实搬到了第八区。那会儿父亲赌博欠了高利贷他把我妈妈骗去黑诊所麻醉掉然后偷偷卖了她的器官。结果那个黑诊所答应给我妈妈换仿生肝脏的却都是谎言我妈妈死了然后我父亲又把她的其他器官也卖了。”
庆尘怔怔的看着小男孩:“你父亲叫什么。”
“张甲”张梦阡说道:“他是第六区有名的赌鬼了。”
庆尘本来以为小男孩的身世里可能藏着怎样的秘密。
然而这个世界的贫民窟里没有奇迹被隐藏起来的只有痛苦与回忆。
“抱歉”庆尘说道。
小男孩不耐烦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好说话啊我刚讲点事情你就说抱歉我挨了揍你就给我包子吃我说回答一个问题一块钱你给了我一百。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啊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以后哪天突然又走了。”
身处这底层贫民窟里一点点善意都会被无限放大。
张梦阡也不过是个13岁的小孩子移植机械眼的时候被摘除了泪腺连哭的权力都失去了。
他遇到庆尘并不觉得这有多么好他只是下意识的靠近了庆尘然后又怕靠的太近。
庆尘笑道:“其实事情也没那么复杂以后你可以跟我混当然跟我混可能没那么轻松。”
张梦阡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生气了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跟你混?说什么大话呢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说着他便往楼梯跑去。
可下楼时张梦阡分明看到楼下正有一群人缓缓走上来为首的人他认识赫然是黑水社团负责管理这栋鸽子笼的人。
对方拎着刀脖子上的纹身狰狞。
小男孩想到了什么似的发疯了往回跑去他冲到庆尘门口:“跑快跑我看到十多个黑水社团的说不定就是来找你的。”
庆尘抬头问道:“这栋楼的安全通道就一个电梯也坏了我能跑哪里去?也可能不是找我的毕竟我也没得罪他们。我路上听人说今天是黑水社团集中收保护费的日子。”
“收保护费根本不用这么多人来一个所有住户都老老实实交了这次来这么多人肯定有问题。万一真是找你的呢?最近就你一个新住户!先去其他人房间里躲躲也好啊总不能就这么被他们弄死吧!”张梦阡急促道。
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他一回头便看到那些人堵在门口。
为首者将外套披在肩上嘴里叼着烟卷。
他浑身上下露在外面的身体部分除了脖子与脑袋已经全部换成了机械肢体。
黑水社团的鸽子笼负责人看着屋里的张梦阡和庆尘笑着说道:“这个小男孩我有印象他来鸽子笼有一年了吧来的时候好像12岁现在13岁了?虽然客户要的都是14岁以上的但13岁应该可以蒙混过关吧。这个大的就不用说了一身都是钱。”
一旁有个年轻人说道:“对办他!特么的昨天晚上害我在黑天鹅门口蹲了一晚上差点没给我冻死!今天早上我一觉醒过来这小子竟然早就跑没影了!气死我了!”
说着黑水社团的人便往屋里走去那位黑水社团的负责人看着庆尘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
庆尘平静的摇摇头:“这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