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旧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神。
他?的天?赋在于观察每一个?人的情绪,揣摩他?们对事物的每一种?态度,再通过对局势的解读和判断做出规划。
出生底层的卓旧利用这种?能力,尽可能来到自己所?能触碰到的权力顶端。
他?是四只雌虫中最年长的一位,掌握权利的时?间最长,同样?他?接触的人群也是最广泛的:从犯罪、流民到普通的群众、知?识分子、军人,甚至是贵族、真正的掌权者。
卓旧已经不会太去羡慕什么东西。
甚至在手铐铐住他?的那一刻,他?想:我这一生似乎也过得挺好的。
除了,缺少真正的爱过一个?谁。
看透人心的结局并不会像大家想的那么美好。越是剥削一份情绪中的多样?性?,便越能感知?到其中的利益、软弱、各种?意想不到的存在。
不够纯粹。
久而久之,卓旧就?放弃了对情感的追逐。他?相亲过,踩着?那些雄虫和家族的尸骨一点一点的爬上去。在第一次看到温格尔的时?候,卓旧也是准备做的,他?没想过手软。
他?的骨头是冷的。
但温格尔不是,他?几乎聚集了卓旧最佳联姻对象的所?有条件:出生高贵、稀有种?雄虫、拥有长老会的旁听权(政治因素)、继承大笔财富、令人倾倒的外貌、温柔知?礼。
卓旧甚至想不出比他?更加适合的结婚对象。
如果他?没有被抓进?来,光看温格尔的身份、地位和本身附带的价值,卓旧绝对会上门递上拜帖。
他?要争取成为温格尔的雌君。
——可惜了。
他?们相遇在监狱里。卓旧心中对这只雄虫的计算折算成另外一种?算法,他?关注着?温格尔的心情、维护他?的利益、呵护着?他?的一切,甚至故意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弱者形象。
“卓部。”有人喊着?卓旧的名字,几个?灰头土脸的雌虫转过头说道:“地下挖好了。”
外面提前挖好的土坑已经装满了一半的雨水。卓旧把?这东西作为一个?测量器,他?换算一下水的体积和土坑的深度,得知?了降雨量。
降雨量决定?了这块地区是否会爆发积洪,同样?决定?了他?们这些囚犯的生死。
“继续。”卓旧决定?了,“我去最前面,记住我说的那些话。遇到那些状况,就?绝对不能继续挖下去。”
囚犯们深深地信赖着?卓旧,他?们亲眼所?见卓旧利用多年来观察气候得出的算法,计算出了降雨的时?间。哪怕前后存在半个?小时?多的偏差,但对于囚犯们来说,这已经能够避免巨大的伤亡了。
能活到现在的雌虫囚犯们,没有谁不渴望活着?。
他?们怀着?微弱的希望,挣扎在戴遗苏亚山。
一个?中年雌虫问卓旧,“卓部,我们真的能抢回航空器吗?”
“你不相信我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中年雌虫犹豫地看着?他?们地道通往的方向,“我们真的要去哪里吗?”
卓旧笑?着?安慰道:“是的。”
“可是那里……”
卓旧说道:“没事的。那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我们了。”他?指了一下远处的小黑点,那里就?是监狱的建筑群,“他?们已经帮我们解决了一切。”
中年雌虫无法理解为什么卓旧会这么说,他?清楚地知?道卓旧在这些天?里从没有去过监狱的建筑群,甚至都没有离开过大家的视线。
卓旧是怎么知?道的?
中年雌虫不知?道,其他?雌虫也不会去追究这个?问题。他?们已经习惯于听从卓旧的命令。
对于几个?月前卓旧失踪的事情。几乎所?有的雌虫都不知?道明细。也有人去问卓旧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得到的只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描述:一共四只雌虫被带到监狱,去执行一个?实验。
这个?实验会让他?们痛苦、变得不像是自己。
而卓旧逃了出来。
没有人怀疑卓旧是怎么逃出来的,甚至卓旧模糊掉雄虫的存在,就?把?一切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这些被他?糊弄的家伙们出于信任和信息的匮乏,便相信了。
卓旧是他?们的智囊,是他?们的大脑。
“没事的。你要知?道,里面的人会帮忙解决一切的问题。”卓旧说道:就?算我们无法解决,当雨水逐渐超过警戒线的时?候,普罗也会进?入到其中寻求庇护。”
中年雌虫安心下来了,他?开始自己的工作。
卓旧自然从一边走到另外的一边,他?在检查这一条长长的廊道的状况。对于接下来的状态,这条廊道就?是一条救命甬道。
在给每一个?自己的奴隶打气之后,卓旧慢慢的回到了洞口。他?的视线穿过那密集的雨线,望向普罗和克斯所?在的山头。
奇妙的缘分,让这两个?喜欢同一只小雄虫的雌虫汇聚于此。
这当然不是什么天?意。
而是因为他?们的目标恰好一致。
只是因为大雨,被困在这里。在附近,这个?山头是唯一一个?可以容纳普罗的机甲和克斯的机车的。如果他?们不选择共处于一处,泼天?的酸雨会把?他?们身上携带的武器、食物,甚至是他?们自己腐蚀成一捧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