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
“聊完了。”
“十五分钟。”
“不怪我，是她来得太晚。”
事实上两人见面时间加起来不过五分钟。
“行呗，反正是顺路。”沈湛倾替她系上安全带，“走了走了，要是迟到，被念叨的还是我。”
“雷教练脾气超好的。”云乔辩驳。
“那是对你而已。”沈湛啧声。
当初他们所在的跆拳道馆男女少，好不容易遇到个像云乔这样吃苦还不喊疼的女孩，雷教练自然对她喜欢得不得了。
十分钟后，他们到达目的地。
几年过去，跆拳道馆依旧，学员换了一批一批新面孔。曾经跟着雷教练学习的一师哥留在道馆任教，乍一看，差点没认错来。
“云乔，沈湛。”师哥猛地想起，盯着两人交握的挠挠吗，“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啊。”
两人跟着进入休息室，如今连休息室都重新修整过，跟上时『潮』流。
“坐。”
师哥端来两杯白开水，“只有这个，你们将就喝。”
沈湛顺口感叹：“教练还是一如既往的抠门……”
就像当初比赛非要带他们自己家蹭住两晚一样。
沈湛端起一杯水，指贴壁试温再递云乔。
察觉两人自然互动，师哥颇为意外：“你俩在一起了？啥时候的事？”
“去年。”他不假思索答。
师哥点点：“那还好，不然还以为你早就对小师妹图谋不轨。”
沈湛眉心一跳：“我是那种人吗？”
“……”看起来像。
师哥在对面坐下，八卦的眼神在两人上转：“当时要不是看乔乔师妹年龄太小不敢开玩笑，还不知道少人趣。”
沈湛弯起唇角：“意思是，我们从小就有夫妻相？”
师哥喉咙一梗：“你可不害臊。”
云乔悄悄伸捏他后腰，提示他说话注意些。
沈湛默不作声放下纸杯，绕到背后逮她，小紧紧攥住不放。他岂止不害臊，嘴巴都笑咧开。
相较同龄人，云乔人的感觉会更成熟些，心态甚至比一些成年人更稳，相处时容易忘记她的实年龄。
大家待在训练室的时间都差不，好像也没见两人怎么单独相处，偏偏就觉得两人站在一起时气场不同。那时沈湛整天自称哥哥逗她，大家也跟着这样认为，谁知几年过后两人正在一起了。
雷教练那边遇到点事耽搁些时间，迟些过来，再见曾经的学生，一巴掌拍沈湛肩膀差点把他按地上。
沈湛咬牙：“雷教练，我今天要是伤了，医『药』费你掏。”
抠门雷教练瞬间移开。
提什么都不提钱。
云乔双脚并拢，两交叉在前，以淑女站姿跟老师招呼：“雷教练好。”
“哎，好好好，还是乔乔乖，不像那些臭小子。”雷教练一见她就笑，喜爱跟嫌弃分得明明白白。
最初来看望雷教练的原因是希望云乔通过接触熟人自然恢复记忆，中途出意外『插』曲，原定计划不变，才走今天这么一趟。
傍晚四人聚餐聊起不少往事，云乔一件件听在耳里，跟记忆都合上。再后来有些『迷』『惑』，大概是时间太长忘记了，不是清晰。
晚上八点，两人告别教练跟师哥返家。
刚上车，沈湛的机响动不停，他翻开一看，直接点屏幕接通。
没等他开口，一道浑厚带着精神劲儿的老人声音在车厢响起：“沈猴儿。”
拉着安全带准备系扣的云乔顿住，迟疑抬眸，小声重复：“沈……猴儿？”
社死沈湛：“……”
电话里的老人丝毫不觉，笑『吟』『吟』的跟孙子聊天：“听说你交了个女朋友，怎么也不把人带来。”
“『奶』『奶』，有什么想法您直说，你孙子我听不懂拐弯抹角的话。”
前几天因为闻景修闹出的事，沈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云乔的存在。什么听说，分明知道对方份，才会让他在这时候带去。
“好吧，我也懒得跟你瞎扯，云家那姑娘放暑假是吧？带来『奶』『奶』看看。”
“看什么？你是不知道她字还是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要不我您发个信息档案仔细瞧瞧？”
“嘿！”老太太当即不乐意，“臭小子，我要看人，看人懂吗？”
完了听老太太嘀咕：“这么笨，也不知道当年怎么考上大学的，担心影响我们老沈家下一智商。”
那声音不大不小故意说沈湛听，殊不知落进两人耳中。
沈湛忽然喊：“『奶』『奶』。”
老太太催促：“说。”
沈湛：“她在旁边。”
老太太：“谁？”
沈湛：“您点要见的那个。”
老太太：“……”
气氛突然沉默。
过了会儿，电话里那道声音突然变得慈祥和蔼：“小湛啊，『奶』『奶』一个人在家实在清冷，你向来是个聪明孝顺的好孩子，记得常家看看。”
笨不听话的皮猴瞬间变成聪明孝顺好孩子，云乔几乎笑趴在车窗边，双紧捂着嘴巴怕笑声传出去。
挂了电话，沈湛把人捞来，捏她脸：“笑什么笑？没听过夸奖吗？”
“你确定那是夸奖？”
分明是为挽救孙子岌岌可危的形象。
“沈『奶』『奶』为什么叫你……嗯？”云乔委婉的省略那两字，意图明显。
沈湛立即松，转握住方向盘，一副准备开车的认姿态。
云乔撞了撞他胳膊肘：“说嘛。”
她记得沈湛不属猴儿，好奇原因。
女孩每次一撒娇他就顶不住。
“就，小时候，比较活泼。”沈湛几个字一停顿，企图掩盖掉不堪首的童年。
岂止活泼，整日翻墙爬树上蹿下跳，老太太训他两句消停不到半天，比猴儿都灵活。
沈湛捂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作为善解人意的女朋友，云乔没有戳破，直接岔开话题：“沈『奶』『奶』刚才说要见我呀？”
沈湛反问：“你想去吗？”
“你想让我去吗？”她眨眨眼。
“你想去就带你去，你要是害羞咱们就缓缓再去。”沈湛倒是随意。
云乔听懂了，指『摸』着下巴点点：“那就去吧。”
她的行为出乎意料，沈湛耐不住睨了一眼：“嗯？突然胆儿大了？”
“刚才她已经知道我在旁边听到你们对话，如果不去，『奶』『奶』可会不开心。”
“你别『乱』想，『奶』『奶』就是那『性』子，不会怪你什么的。”
云乔勾他指，唇畔浮笑：“可我想去呀。”
沈湛受宠若惊，牙齿一颤就冒心里话：“明天去？”
云乔不假思索的答：“好啊。”
错认他人、忘掉他们之间最重要的一年，已经非常抱歉，再也不想让他失望。
约定好明天见家长，沈湛心愉悦，连晚上面对精力充沛的小乔乔都特别有耐心。
因为闻景修制造出的麻烦，乔乔受到惊吓，变得更加粘人。晚上睡觉根本不让沈湛走，让他跟自己一起躺床上，绝对不离开。
每当沈湛拒绝，她就可怜巴巴挤出两滴眼泪：“我都要被坏人抓走了。”
是他们恢复早之间的同床方式，中间隔着床被分睡两侧。
本想等她睡着再离开，睁眼发乔乔睡眠不安，还做噩梦。沈湛守到半夜，只祈祷明天醒来的云乔不要因他留在房间而害羞。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窗台，床上的女孩睁开朦胧双眼。她极其不适应的抬挡在眼前，一瞬不瞬望着窗，嘴里呢喃：“阳光。”
沈湛屋，一眼扫到站立窗边那抹倩影：“醒了？”
女孩，眼底蓄满笑意：“沈湛哥。”
乍一听称呼，沈湛愣了下。
只见女孩笑盈盈伸感受窗外那束金『色』光芒：“我好像久都没见到阳光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