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蔓蔓很清楚黎栀发出去滑冰的邀请目的不纯，滑冰这项娱乐活动也许承载了她和聿川南很多美好的回忆，青葱岁月，他们在冰面上笑过、闹过。顾蔓蔓也猜想到聿川南在故宫水缸抛下的硬币、许下的愿望可能都和黎栀有关。
说毫不在意是假的，但要说在意的程度有多深，应该就如同大雁略过湖面留下浅浅的痕迹，湖面很快就会恢复平静一般。
不是她盲目自信，而是她相信聿川南。
信任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只因为当聿川南站在那里搂着她，他的手掌梏着她的肩膀，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紧紧的充满力量。所以顾蔓蔓信任聿川南，无条件的信赖着他。
放眼望去什刹海周边或是王爷府邸，或是知名人士故居，规规整整的四合院围着。按照聿川南的话来说，一入冬，北京人就会抑制不住对什刹海的向往，管他会不会滑冰，都想到这冰面上来撒回野。
这时的什刹海两岸还没有闪烁的霓虹灯，只有一排排用于存放衣物和租借冰刀的低矮平房。冰场中央，一个个头戴羊绒帽子，裹着大厚围巾的滑冰高手们脚踩冰刀，身手矫健，来去如飞，一个转眼就是一圈。
顾蔓蔓在聿川南的帮助下穿上了滑冰鞋，才一站起来就犯了难，她没滑过冰也不会滑冰，直接一个踉跄扑到了聿川南身上，鼻子撞到了他的胸膛，鼻头一酸，生理性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聿川南，“怎么办，不会滑。”
顾蔓蔓穿得严实，帽子、围巾全副武装，只留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和小巧的鼻子，鼻子被撞了一下，红彤彤的，可爱极了，看得聿川南手痒痒，他捏了一下她的脸，说：“你求求哥哥，哥哥就带你滑。”
哥哥？顾蔓蔓立马就想到了黎栀，来什刹海的路上，黎栀坐了他们的车，一路上“三哥哥”、“三哥哥”的不停。她学黎栀的样子，攀着聿川南的胳膊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说着，“三哥哥，是这样叫的吗，三哥哥。”
聿川南一愣，眼神微暗，以为顾蔓蔓在试探什么，但是又看着顾蔓蔓的促狭模样，笑得开心极了，知道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觉得好玩，但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黎栀从小和我一个大院长大的，她叫我大哥二姐都是大哥哥、二姐姐这样叫的，就连陈展行她也叫一声展行哥哥的。”
黎栀是他们这一辈里最小的孩子，的确从下就这么叫大院里的哥哥姐姐们，在他年少时还会为一句“三哥哥”而心跳加速，但时过境迁，人还是那个人，那份暗戳戳的心思却再没有了。
“哼，”顾蔓蔓挑眉，“我才不管她怎么叫你呢。”她单纯的想恶心一下聿川南。她指着聿川南的胸膛，“什么叫她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你明明是从小一起和我长大的。”
聿川南乐了，抓住顾蔓蔓的手指头，可不是嘛，他看是看着顾蔓蔓从一个小婴儿长到六岁才回北京的。他傻乎乎的笑了一下，比划着，“你才出生的时候才这么长一点，小鼻子小眼的。我想起来了，我还帮你换过尿布呢。”
“咦！你恶不恶心，这种事情还记得。”顾蔓蔓嫌弃地推了聿川南一把，结果自己失了重心，跌到冰面上，摔了个大屁股墩。
聿川南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去拉顾蔓蔓。
顾蔓蔓恼羞成怒，趁着聿川南来拉她，假意借力站起来，等站到一半时，手上用力反而把没防备的聿川南拉倒了。
哼，叫他嘲笑她！
“他俩感情真好，是吧？”陈展行对身旁的黎栀说道。
黎栀不屑地翻白眼，这就算感情好了？她冷眼看着聿川南和顾蔓蔓，观察了良久，她觉得聿川南和顾蔓蔓的相处方式很奇怪，顶多算两个玩的好的玩伴。而以前聿川南和她在一起滑冰的时候总会跟在她后面，嘘寒问暖，他们俩的相处方式才更像是恋人。
一想到这，黎栀脸红了，心也蠢蠢欲动起来。
她脚下用力，向聿川南的方向滑了过去。“三哥哥，我们一起滑吧。”
人未到声先到，顾蔓蔓眼见着黎栀就要扑到聿川南身上了，把才从地上起来的聿川南一推又掀到了地上。
聿川南索性坐在地上，瞪着顾蔓蔓。顾蔓蔓吐舌，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以前没发现自己力气这么大呀。
聿川南滑倒了，黎栀愣了一下，随即又连忙伸出手来想拉聿川南，“三哥哥，你没事吧。”
聿川南对她点了下头，“没事，你嫂子跟我闹着玩呢。”他看一眼顾蔓蔓，顾蔓蔓会意，把他拉起来，拍着他身上不存在的冰碴子说，“对，我们闹着玩呢，妹妹怎么过来了？”声音温柔得出水，鬼知道，黎栀比她还大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