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竹拎着?那块料子抖了又抖,装模作样的惊叹一声:“这样好的料子,可不能胡乱做了,不若花几个?花钱请人做罢。”
“那赶情?好,这一块我也嫌多,你要是喜欢咱们一人做一身,正好够三个?人的。”石桂这句一说完,锦荔的鼻子都差点儿气?歪了,她身上穿的用?的自然都不差,比这料子还好的,家里却不舍得给她裁衣,看见石桂这样大方,倒肉疼起来,扭头转身就?走了。
她一离开门边,淡竹就?笑倒在床上,止不住的得意,石菊轻叹一声:“你们可真是的,何苦就?招了她,她这个?人……”咬了唇不再往下说了。
淡竹却哼了一声:“怎的,她还矜贵起来了,可是她先挑的事儿,真个?把自个?儿当姑娘了,美得她,要不是看着?高家的,哪个?给她脸呢。”
石桂把东西理到?柜子里头去?,转头冲着?石菊笑:“我知道,你想说我才回来,万事还是软和些,可有的人,你一软和了,她就?登鼻子上脸,再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淡竹长叹出一口气?来:“可算有人懂我了,你这么?个?软面团的性子,若是没我,还不叫她活吞了去?。”
石桂快手快脚理了东西,把猫儿交给淡竹,它脖子上挂着?叶文?心的铃铛,那就?是叶文?心的猫,也不怕它在叶氏的院子里头受欺负,安置好了狸奴,就?去?春燕跟前领差事。
春燕早早等着?她:“你拿一张你写的字儿给太太看看,既是跟表姑娘学的,就?该像表姑娘,你绣上一幅地藏经,去?东寺化了,也算是替舅太太祈褔了,太太身子不济,这才把事儿交给你。”
石桂一听就?怵起来,得亏是绣不是抄,落笔错了一个?字,就?得重新来过?,她转回去?挑出一张来,叶氏看了微微一怔:“倒真有几分像的,就?用?她的字罢。”叶文?心走的时候人就?受不住病了,也不知道好些没有。
明?纱金线自有人送到?石桂房里,地藏经翻出来,石桂仔细看一回,有求今世的,也有求来生的,拿这个?去?问了叶氏,叶氏在帘子里头久久不出声,半晌才道:“今生再求也是无用?了,替她求个?来生罢。”
得了这桩差事,石桂几乎闭门不出,淡竹石菊两个?替她送饭,先铺在桌上把经文?誊写上去?,留个?浅浅的底,再往里头填上金线,用?了三尺来长的透纱,石桂一针都不敢马虎,头低得久了,眼睛便发晕。
等夜里上了灯,人更是吃力,淡竹便道:“这走针你还是跟着?我学的,不如我跟石菊也替你做一些,你已经打了低,我们也不是蠢材。”
石桂抿了嘴儿一笑,白日里她自个?来,夜里就?让石菊淡竹两个?帮手,撒了头发,穿着?小?衣,背对着?窗户,便有人走过?也瞧不分明?,石菊还诧异,淡竹却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一个?可不想着?法的要抓你的错处。”
分明?石桂进正院没防碍她甚么?,她却不肯干休,石桂往床上躺了歇着?,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淡竹石菊两个?也是久做针线的人,这东西一上了手就?快得很,一幅经绣好了送上去?,叶氏打赏了两个?笔锭如意的金锞子给石桂,还放了她一天假。
石桂一人一个?给了淡竹石菊,她们俩个?怎么?也不肯要,石桂便道:“要么?就?把这个?当工钱,咱们把那匹缎子一人做一件袄子如何?”
经文?绣好了,叶氏的身子也好了大半,一家子定下日子去?圆妙观,石桂自然是跟车的,锦荔却也点着?了,淡竹石菊两个?反没能去?。
石桂心里存着?事,想法子得见着?明?月,把葡萄那事儿给办了,日子一定下,她就?去?了远翠阁,拉了葡萄:“你可知道钱姨娘的属相生辰?”
葡萄不解,石桂便把心里想的告诉了她:“这事儿只要吹出风去?,钱姨娘总能听见,便旁个?不在意,她自家总要在意的。”葡萄一听捂了口:“这怎么?能成呢?”
石桂用?力捏着?她的手:“不论成不成,咱们总得试一试,若是成了,你就?脱离苦海了。”葡萄一阵心动,叹一口气?:“钱姨娘是属虎的,生辰是腊月初七。”
这回宋荫堂高中,钱姨娘就?念了一日的经还愿,她这般行事,总有落人眼的一天,到?时候扯出来,一院子人都活不了了。
葡萄自觉在一艘要沉的船上,水都已经没到?腰了,也顾不得能不能成,能抓着?一根稻草总归比沉下去?要好好得多:“要是能成,你要我怎么?谢你,都成!”
作者有话要说:嘛,今天还有双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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