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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凤麟波澜,魏家旧事(1 / 2)


“最近的事你怎么看?”西海,相琨瑶与洛书遥相对而坐。

“陆照旋?”

“除了她还能有谁?”相琨瑶反问道,“如今凤麟洲十个有九个在说她。”

这是大实话。

陆照旋先是单枪匹马独斗十数化丹、当场扒下敖境成的鳞甲,让凤麟洲得知洞冥派又有一绝世天才,名传四海。

隔月一人一剑杀遍一百零八峰,可见其杀伐决断,绝非那等下不去手的人。而一举震慑陈家,为元婴前赢得一片清净,更可见其权衡胆气,是师徒一脉绝对的先锋。

世人本以为陆照旋声势也就止步于此,却没想到她似乎仍不满足,转眼直奔啸平龙宫,来了个翻江倒海,仗着长辈赐予的道术,当场击杀元婴修士,从后台到手段,一一毕显。

等到陆照旋声势尤高时,却忽地传出消息来,说是参合派元婴魏存周称其为未婚妻子,自幼订婚。

相琨瑶初闻此讯便以为荒谬。

魏存周是何人?

参合派七政之首,地位相当于洞冥派的封祀寒,已经凝婴,岁数起码也要数百起步,那陆照旋不过二十来岁,两人年纪天差地别,哪来的“自幼订婚”一说啊?

倘若两人真是未婚夫妻,何以一个在参合派做年轻一代第一人,一个却去洞冥派争真传弟子?

莫说什么真情不必长相守的蠢话。两派利益相争或许扯不到普通弟子身上,可到了七政、真传弟子这一步,处处都是争斗,自然须得各为其宗。情侣是否能在此冲突下情比金坚且不提,两大宗门首先不答应。

这等核心弟子是要守家业的,安能给别家拐了去?更何况这等人一心向道,鲜少耽于情爱,即使真想寻道侣,也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否则辛苦培养弟子一场,岂非为他人做嫁衣?

相琨瑶只见过陆照旋两面,深觉此人绝不会耽于情爱,更不会为婚约束缚,故而更觉魏存周之事奇怪。

可洛书遥仍不确定她在问什么,盖因与陆照旋有关大事还有一桩,“师姐是说敖正铭,还是说魏存周?”

“自然是魏存周。”相琨瑶毫不犹豫,“敖正铭之事不足为怪。莫看陆照旋年纪轻轻,手段却老辣至极,你我尚且不及。”

“当日有底气杀上龙宫,我便知她有恃无恐,敖正铭必讨不着好。否则,你看她岂是大剌剌杀上门的人?”

陆照旋将啸平龙宫搅个天翻地覆之后,西海上下俱待敖正铭返归西海,欲见其如何反应。

本以为以两人修为差距,敖正铭必不能忍,岂知此人一回洞府,不仅毫无怒色,反而放些模棱两可之语,隐约透露出甘心俯首之意,震掉了西海满地的下巴!

这事与魏存周之事加在一起,便促成了陆照旋如今如日中天的声势。

可以说,在凤麟洲随便扯个修士,十个里有八个以为陆照旋就是洞冥派真传弟子,还有两个知道实情的,认为她日后一定会是真传弟子。

在相琨瑶印象中,即使是封祀寒当年也无此等声势!

洛书遥神色平静,“魏存周之事蹊跷颇多,不必去管。陆照旋无论如何也不会拿自家前程开玩笑。”

“倘若是真的呢?”相琨瑶追问,“若她当真脑子不清醒,随她回洞冥派也只能边缘化,留在西海却也不安宁,进退不得。”

“倘真如此,借她去求郁听然也无妨。”洛书遥淡淡道,“朝家虽是过街老鼠,朝晏之却与赵雪鸿一脉渊源匪浅。朝寒之烂货一个,好歹能扯上朝晏之。有此人的情面在,以你我的修为,总还能得一容身之处的。”

朝晏之。

相琨瑶咀嚼着这个名字,神色复杂难言。

洛书遥说的确实是条走得通的路。只是那样一来……便又和朝家有撇不开的牵扯了。

她们多年寓居西海,不愿去洞冥派依附,就是为了撇开这牵扯。

然而时至今日,西海将乱,若真要走到那一步,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能搭上头脑清醒的陆照旋自然最好,若其人真的拎不清,也只能去寻朝晏之的门路了。

相琨瑶思及此处,忽地露出无限怅惘,“你可曾想过,若你我不是朝寒之子嗣,该有多好……”

***

敖信瑜的先天之疾在于元神过甚,与肉身严重不符,互为拖累,这才致使她难破明光。

陆照旋见了她的第一眼,便知其症结所在。其实玄门修士中稍有眼力的元婴修士也能看出,但玄门实在不擅长元神,只能有心无力。

不是陆照旋夸口,在这十洲五岛,问元之下,能为敖信瑜治好先天之疾的,唯有她一人!

别看她如今不过化丹修为,而凤麟洲隐藏的元门修士也许有元婴期,但论及元神,还是从小生长在流洲、深谙各路偏门术法的陆照旋来得得心应手。

她以元门术法为敖信瑜疏导元神,引得后者元神晋升,又以敖信瑜初褪的鳞甲为其强化肉身,使得灵肉合一,转瞬晋升化丹。

哪怕换一个元门修士来,前者或许还能做到,后者却无从下手。非得是陆照旋这样既精通元门,又精擅玄门之人,才能同时做到。

她一出手,敖信瑜便知其手段与世实殊,并非玄门法门。然而陆照旋以元门法术为她疏导,敖信瑜这才能控制住元神,日后若想再进,也难逃玄元同修的命运,两人天然站在同一阵营。

以敖信瑜的机敏,有些话不必言明,一旦化丹,立刻投桃报李,借丹成时龙息反馈陆照旋,从而令后者一举突破。

两人心照不宣,事后也恍若无事,别说外人,就连站在边上护法的敖锡孟都不知这一番互帮互助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默契,只道两人十分投缘。

“我这先天之疾困扰数千载,若再不解,过些年也该寿元竭尽,道友救我一命,我不胜感激。”敖信瑜金丹一成,一扫往日柔弱,露出十分峥嵘,朝陆照旋笑道,“当日所言愿附骥尾,绝无二话,等道友开了洞府,我父女自当归附。”

她在那一口承诺,被代表的敖锡孟却愣住了。

他虽然没有毁诺的意思,但自家去依附一个化丹小辈,终归有些撇不开颜面,总还要磨磨蹭蹭一番,可以为陆照旋争真传弟子壮声势,但真要承认依附,至少也得陆照旋元婴吧?

敖信瑜倒好,爽快利落就把事情给应下了,一点没问问他会不会脸上挂不住,敖锡孟很想大喊一声,闺女,你与陆照旋这等人投缘是好事,可也不能直接就把爹给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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