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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番外6(2 / 2)


村长就烦了,他刚要提分手,那姑娘来一句,自己怀孕了。

姑娘不愿意打掉孩子,也不同意分手,村长怕事情闹大,就把人哄好,说割完稻子就娶她为妻。

江江听到这,几乎看到了结局走向,他还是试探地问:“你把人杀了?”

村长眼神躲闪。

江江气道:“你还是爷们吗?人女孩子把自己都给你了,还怀了你的孩子,你这都能下得去手?!”

“我能怎么办?”村长哭出声来,“我也是被逼的,我家里不可能同意。”

“那不是你管不住下半身吗!”江江看老家伙那副“我有苦衷”的样子,做了个干呕的动作,今日恐恋爱程度+80。

村长嚎个没完,仿佛自己也是个受害者。

“接着说!”向东咆哮,“快点!”

“我说我说。”村长的哭声停下来,松垮的暗灰色皮肤上有不少老年斑。

心里有鬼的老人看起来跟普通老头子没什么两样,谁也不知道他心肠是黑的,除非查到他头上,才能闻到那股子黑心的臭味。

后来有一天,村长跟那姑娘说,他要出趟远门,实际上他自己却悄悄回村子,在姑娘梳头编辫子的时候,从背后把她杀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杀死的,死了几十年了,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前段时间下暴雨,山冲下来了一部分,里头就有她的棺材,后来不知道被村里哪个给撬开了,里面的镯子耳环之类的首饰都没了,尸骨也没了,在那之后就有了怪事……她在报复全村,可这跟我不相干啊,我是冤枉的,我还提醒大家不要动棺材,我提醒了的……”

村长语无伦次地说完,又开始哭。

“你他妈还好意思哭?老子要是你,就脱了内裤把自己兜住,没脸见人!”向东骂骂咧咧。

江江跟齐北眼神交流。厉鬼会盯着看老李的一个角度,念念叨叨她的阿郎,却认不出村长?

他们更倾向于她起初忘了阿郎的模样和个人信息,忘了生前种种,靠着等阿郎的执念在散布咒怨,但随着任务进度的推进,对着老李的那时候,她应该已经记起来了一点事,只是出于规则的限制,不能随意干嘛。

她想干的,要任务者来帮她完成。

厉鬼还停留在过去的那个时光里,她在一个清晨编着麻花辫等她的阿郎回来,一直在等。

那就让她等到她的阿郎。

等到就好了。

齐北看了一眼天色:“再过一会天就黑了,到时候想办法让他摸头。”

村长人老,耳朵挺尖的,他双眼往外突,满脸惊骇地往后退:“不,不要……我不要摸头……救命啊!救……”

他扯着破锣嗓子喊救命,才喊一句就被齐北打晕了。

江江补了一脚。

日头渐渐垂落,向东用刀划开布条,把白棠捞下来让他平躺在树底下。

江江送过去吃的跟水:“快了,马上就要天黑了。”

说完便退回了同伴身边。

向东一只手放在白棠胸口,时刻检测他的心跳,另一只手扣动打火机的盖帽。

金属啪嗒啪嗒声响在他指间溢出,节奏散漫又浮躁。

天一黑,齐北就用一桶水泼醒村长。

摸头摸头,得自己摸,别人还不能抓着你的头摸。

村长是绝对不可能那么做的。江江跟齐北一左一右盯着他,那种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演变成恐慌。

大半个小时以后,村长注意力不集中,无意识地抓了下稀疏的头发。

“好了,搞定。”江江瘫坐在地,揉着干涩的眼睛喘气,他高度紧张地憋了半天,总算能正常的呼气吸气了。

“诅咒爆发的时间不一定,有早有晚。”齐北说。

江江眼皮一跳,哀嚎道:“啊,不要啊,我想快点回去,白教授也不行了,他撑不过今晚的,那老家伙中的诅咒必须快点办法,现在就爆发。”他的两只手放在嘴边,用尽全力大叫,“爆发!”

村长犹如一具僵尸,他直挺挺地坐起来,两眼呆木地编起了辫子。

他头发短,也没人砍下他的手救他,两个小辫子很快就编完了。

“去找女鬼的棺材!”向东的吼声打破了死寂,他不去了,就在这看着白教授。

接下来的事齐北跟江江能完成。

齐北拖着村长的尸体进山,江江抓着树枝在前面开路,他怕蛇。

乡下草木茂盛,多的是阴暗的边边角角,蛇藏里面的可能性简直不要太大。

蛇啊,滑腻腻的,有毒没毒都可怕。

江江一路提心吊胆,齐北在他屁股后面听他碎碎念。两人没过多久就找到了目标。

据村长透露,之前棺材里的遗物没了,尸骨不见了。

现在里面应该是空的。

江江往棺材里凑头,下一刻就鬼叫着后退好几步。

“卧槽卧槽卧槽!”江江惊慌不已地拍心口,“吓死我了。”

棺材里不是空的,里面有东西。

不是那具不见了的尸骨,而是……一个竖着麻花辫,身段纤细,穿着乡土的姑娘。

躺在里面的她没有全身腐烂,而是刚死不久的样子,两只大眼睛是睁着的,布满尸斑的脸灰中带紫。

唇边挂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幸福中还隐隐带着阴森可怖的期待。

江江那一下直接跟女鬼四目相视,冲击太大,能不受惊吓吗。他催齐北赶紧送村长去赎罪。

一尸两命,罪大了,慢慢受着吧。

齐北拎起村长的尸体靠近棺材,里面的女尸已经从平躺变成侧卧,诡异的空出了一个位置。

那位置刚好够一个年老干瘪的身体。

齐北把尸体放了进去,他拿起带过来的铁锹,和江江一起让棺材入土。

夜幕深深,山林里面多了个小坟包。

可怜的姑娘和她的阿郎葬在一起,永生永世折磨他的鬼魂。

.

向东在二楼的床上醒来,这是他刚搬的新家,卧室里还有一些木制家具的气味。

躺了几个瞬息,向东跳起来打开门,一楼传来熟悉的嘈杂声。

几个兄弟在玩纸牌,玩嗨了,一个个的脸上都夹了夹子,哪个都没幸免,他们的智商比较接近。

凤梨受到任务的训练,感知能力稍微提高了一点点,他第一个发现二楼的向东,忙放下牌喊:“东哥,你不睡啦?”

“睡!”向东搔头皮打哈欠,“梨子,你去买点胡萝卜回来。”

“买胡萝卜干什么?”凤梨一脸迷惑。

“让你去就去!”向东迈着长腿回房,干什么?还不是因为一会有小兔子要来。

向东才睡了一小会,门外就传来凤梨的喊声:“东哥,白教授来了。”

“人呢?”向东躺在床上没起。

凤梨道:“在房门口。”

“那他不知道自己说,要你传话?他当自己是妃子侍寝?”

凤梨下意识在心里嘀咕,老大是皇帝,白美人是妃子,那他的定位……

ok,就到这,不要往下想了。

凤梨瞥瞥身旁的美人,觉得他上嘴唇的唇珠水润润的,特别特别可爱。

还有他湿湿的,红红的眼角……

真是个小可怜。

啊呀,凤梨母爱都飘出来了,他扬起脸,笑出小酒窝,友好且慈祥地安慰:“白教授,你不要生气,东哥不是针对你,他是没睡好加上更年期提前,无差别吐槽几句。”

“不要紧。”白棠语气清淡,他敲了敲门,指节微微蜷着,粉白又干净。

得到向东的准许,白棠才转开没有反锁的房门,走了进去。

凤梨看着在他眼前关上的门,花痴中。

“梨子,白教授跟咱老大是不是……”叉叉凑过来,两只手的大拇指头对头,上下点了点。

凤梨从花痴状态里出来:“不好说,爱情这碗酒,谁喝谁吐血。”

叉叉似懂非懂,他在一楼两个兄弟的召唤中说:“甭管什么情啊爱啊的了,咱接着玩牌去,走走走。”

“玩个屁,哥要做饭。”凤梨插着兜晃到楼下,晃去厨房,他看着台子上的胡萝卜,敢情这是给白教授买的。

这玩意跟什么炒好呢,肉丝?千张丝?木耳?好像都行,百搭。

凤梨的兜里手机震了一下,他东哥发来一条信息。

-单炒。

楼上,向东大咧咧地靠在床头,赤着上身刷手机。

空调打得很低,向东皮糙肉厚外加怕热,他习惯了这个温度。

白棠不行,他控制不住地掩住口鼻偏头,打了个闷闷的喷嚏。

那声喷嚏像是在提醒他,你和向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适可而止,及时止损,别再往前走,免得自取其辱,难堪后悔。

白棠乌羽般的睫毛轻颤,他一回来就获得了任务期间的所有信息,包括他意识昏沉期间的那些片段。

他之所以能活着回来,是因为向东没有放弃他。

仅仅是作为战友。

白棠感觉他受伤的心脏被浸泡在盐汽水里面,又疼又甜。

他一步步走到床前:“向东,我来是想问你……”

“算数。”向东打断道,“去年我在健身房跟你说的事你没忘吧,白教授。”

白棠记性很好,他知道向东指的是这些年的私生活有多丰富。

心脏上面的口子在渗血。

白棠浅浅一笑:“往前看,你说的。”

向东盯着他快要哭出来的眼睛,嗤了声就把早就黑屏的手机丢一边:“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撞吧。”

“你这次救我的事,我跟你道谢。”

白棠湿润通红的桃花眼看着向东,那里面全是纯粹的执念和真诚。

向东坦然跟他对视,没什么尴尬扭捏不自在:“我俩首先是朋友,老队友,我能见死不救?”

白棠轻笑:“我知道你骨子里是正义善良的人。”

“……”

这回东哥老脸一热,有了那么点难为情的热度,他爆了句粗口,起身下床倒酒喝。

白教授竟然能从他一个流氓混混身上看到那两样东西。

教书教傻了。

白棠凝望着向东的背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本想按掉的手在看到来电显示是画家以后,按了接通键:“喂。”

画家在电话那头通知白棠,画展改地点了,会在意大利举办。

白棠淡淡道:“我能带上向东吗?”

画家道:“我正想邀请向东,还有文青。”

“那我和向东说。”白棠挂掉电话走到向东身后,停在只差一寸就能亲到他背部肌肉的距离。

向东正在喝酒,若有似无的温热气息喷上来的时候,他抓着酒杯的手臂一抖,回头就是一通吼:“妈得,你一声不响站在后面干什么,老子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

白棠垂了垂眼,他的气质清清冷冷,呈现在向东面前的神态却是柔弱的,娇软的,一戳就能化掉。

“说事!”向东捞起白棠的黑色额发,让他抬起头。

白棠红着眼看了看他,又垂下眼皮,用带着压抑哭腔的声音转述画家的话。

向东松开他的头发:“知道了知道了。”

“白教授,你是水做的吗,随时随地都要哭。”向东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

白棠无辜又自嘲:“我只在你面前这样。”

向东噎到了,他挥挥手:“我睡会,你下楼跟叉叉他们玩去吧。”

大概是想到他一个家教优良的高学历读书人,跟他们这群文化水平低的人没共同话题,向东又说了句:“出门左拐是书房,里头有电脑,是看演讲还是看资料,随你的便。”

白棠语出惊人:“电脑里有游戏吗?”

向东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你干嘛?要写青少年网游相关的什么狗屁报告?”

白棠的眼角细微地抽了一下:“我只是想玩你玩的游戏,离你近点。”

向东似笑非笑:“你已经够近了。”

白棠眼神黯淡,也是,我够近了,只是你没有走向我。

白棠从背包里拿出一样东西:“这个给你。”

那是一朵红玫瑰。

向东的面部肌肉直抽,由于他长了张跟体形性格不相符的脸,被誉为东街一枝花,他被送过花尤其是玫瑰,还不止一次两次,回回他都把花塞进对方的衣领里面,塞得稀巴烂。

对待白教授不能那么粗鲁。

因为……他会在哭得最凶的时候亮爪子,向东怕被挠。

向东板起脸,指指玫瑰花:“老子不吃这一套!”

白棠有些失落地举着玫瑰花垂头不语,转瞬后他抬起眼帘看向东,微微抿唇,眼底波光潋滟,人比花艳。

“向先生,我第一次追人,还望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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