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点点头：“你今晚对她的态度甚好。”他叹了口气，温柔地说道：“之前要怪我没有交代好，万万没想到竟能与她意外重逢，而你，唉，竟与她如此生疏见外。”
敏娘唤了一声：“公子……”
男子摇了摇头，细细看了她一眼：“人手不够，浙江福建的事情无法知晓，也是没有办法的，也不知有没有补救的法子。敏娘，我?她话意中虽然对你极是怨恨，却是颇有濡沫——若是不怨你恨你倒要令人怀疑了，看她那?言辞倒也有趣，虽有做作，反可见得半真半假。可惜了，可惜了。”
敏娘咬了咬牙，正要说话，却?“官差”说道：“她对事情经过猜测八九不离十，公子，我担心……”
男子眼中含笑，断了他：“她很是聪明，和江宣一样，是个人精儿，这才值得我们合作。聪明人好，聪明人容易自以为是，若是像江宣一样又心怀慈意就更好了。”他转向敏娘：“王爷明日下午才回，你今夜便去与她共眠，明日由你陪着她，倒也不必一下子亲热起，你自己把握分寸。”他温和的目光暖暖地落在敏娘身上，“你做了人家的娘这么久，虽然十?不见，心里总是有感情的，是不是？”
敏娘垂头道：“是。”
男子声音更加温和：“那么你为什么表现得这么绝情呢？是要保全她么？是因为要向我证明你的忠心吗？嗯，我相信你是后者好了，可这岂不是心口不一？我是这么教你的么？”
敏娘的额头一下子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想说什么却说不?，男子叹了口气：“跟了我这么久，怎的是以为我是个不近人情的。母女相隔十?相会，我再不近人情，也不会让你绝情如斯。十?前你没有找到江家的秘密，十?后这般良机，唉，唉，你到底是聪明呢？是太聪明呢？”
?后两句话男子的声音低了下去，似是在自言自语。
敏娘的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抬着脸哀哀欲绝地望着男子，使尽全身的气?低声说道：“不是的，我是真的……公子……”
男子柔和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官差”垂下的脸庞露?极其不忍的神色，却再不敢让男子看见。
在那男子面前，这四人，特是“官差”和敏娘，连交换一个目光都不敢，笔直地站在小厅里，直到男子道：“去吧。”
四人转身退?，背后传男子叹息的声音：“世上哪有这样的娘亲呢？当真叫人捉摸不透。”
敏娘终于支撑不住，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官差”伸手扶起她，敏娘却拍他的手，匆匆踉跄离去。
“官差”也不敢多留，头也不回地随那两人各自离。
男子坐在小厅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微微笑了一笑，这次的笑从眼中浮上了面庞，夜色灯火下，他的周身竟似微起氤氲，教人看不清楚起，只觉得世上岂会有这般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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