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柔声道:“来,上药。”说着去拉他的衣襟。
里衣没有衣带,轻轻一拉就开。
王怜花极不情愿的挪挪身子,任沈浪把他脱了个精光。
白皙的皮肤上,青紫的瘀痕横纵交缠,交错的地方便已血肉模糊。
沈浪看得心疼,弯腰下去,唇贴着伤口轻轻吹气,王怜花便感觉到一阵过电般的酥酥\痒痒替代了之前的生疼。
沈浪轻手轻脚帮他上药,碰着淤青的地方,便凝了内力,用温热的掌心一圈圈帮他揉开。
王怜花突然道:“记得当时从快活城出来,白飞飞下药迷倒了一片人,却唯独打了我一顿鞭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浪道:“当时看你明明一背的伤,却偏偏大半夜不睡觉跑沙漠里去吹箫,还生怕你身体受不了。”
王怜花挑眉道:“是么?这个我可是没发觉。”
沈浪道:“我自己也是后来才想明白,不然我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到处乱跑什么。”
王怜花道:“你去帮我打开衣橱里最下面一个抽屉。”
沈浪手上不停,道:“等会儿。”
王怜花扭扭身子,道:“第四条……”
沈浪道:“好啦好啦,我去还不行么?明明约法三章,又来第四条。”
按着王怜花的指示,打开那沉沉的樟木衣橱,最下面的抽屉拉开,他便明白了王怜花的意思。
抽屉里,是一支木制的箫,箫身被长久地摩挲,虽已看不清颜色,但那圆润的质感,拿在手里却极为舒服。
箫声起,王怜花笑道:“沈大侠,总算善解人意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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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开封的古朴端庄,洛阳更像是个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
王怜花坐在马车里,掀帘子看看熟悉的街道和花市,熟悉的洛阳人民和乐满足的脸孔,才发觉这地方还真是人间仙境一般的存在。
沈浪紧了紧抱着他手,道:“饿不饿?想吃什么?”
王怜花斜睨他一眼道:“花市街口的浆面条。”
沈浪没想到,素来食不厌精的王怜花,会喜欢吃糊糊一碗,全无卖相的面。
王怜花看他一脸惊讶,笑道:“这浆面条,看着糊,吃起来却极是劲道,入口顺滑,余香缭绕,不信你试试?”
他边吃边讲,原来这浆面条虽只是一碗面,做法却极为讲究。
做浆时,要先把绿豆用水浸泡,膨胀后放在石磨上细细地磨成浆,放在罐里发酵。一两天后,浆水变酸,粉浆就算是做好了。
煮面时,火候控制极为重要。浆在锅中不能煮沸,若是待得煮沸,那浆会以万马奔腾之势,霎时溢掉大半。因此,看到热浆气泡时要不停地加菜油搅拌,待浆沫消失后,浆体变得细腻光滑。这才算是做好了浆。
他还待说面要怎么煮,看沈浪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转口道:“又没要你做,苦着张脸做什么?”
沈浪道:“没有没有,只是在想,怜花公子竟然这么精通厨艺,咱们今日要不要多带两口锅回去。”
王怜花这才想到个重要问题,道:“你那山谷里,就只有杨大力?”
沈浪笑道:“咱们到了,大力自然就该走了。”
王怜花急道:“没有丫鬟没有仆从?”
沈浪不解道:“要来做什么?”
王怜花恨不得把眼前极其无辜的一张脸按到碗里去。
没人伺候,他王大公子的饮食起居要怎么解决?
沈浪口中嚼着面条,道:“放心,我记得怜花公子生活不能自理。这不是还有我在么?你管做饭就好,其他的我来。”
王怜花道:“沈大侠好生大方!”
他洛阳公子回了洛阳,不是该风风光光不可一世的么?
他家里金山银山堆着,出去施舍都要舍个几年,还要自己下厨做饭?当然王怜花会不会去施舍的问题暂不讨论。
沈浪只低头吃面,直到面前的碗干净了,抬头看看,王怜花还坐在那里发愁。
他终于心下不忍,道:“不逗你了。我既然找杨大力来做这个事情,自然是考虑到怜花公子养尊处优,住不得破屋,吃不得糟糠。早就一切都安排好了。”
王怜花这才放下心来,桌子下面的脚却狠狠地踹出去,沈浪也不躲,只“哎呦”一声,看他这才满意地端了碗好好吃饭。
但刚吃两口,王怜花又想到新的问题,道:“不对啊,住到山谷里去,不就是为求个清静么?你大张旗鼓盖个偌大的宅子,岂不是太招眼?”
沈浪道:“问题还真多。到时候见着了,不是就知道了么?”
他现在只要看着他,就心疼得无以复加,但他也只有什么都不提,陪着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假装还有长长的一辈子要去愁。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气氛似乎不太适合放小剧场,继续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