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方才好厉害啊。”
木菱紧跟在林芷月的身后，不禁发出了这样的一声感叹。
为什么小姐突然就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之前都没发现呢。
她跟老夫人对峙的那一瞬间她看得都心惊胆战，生怕老夫人一个气急直接打小姐。还好还好，老夫人虽然生气，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再看看她家小姐，气势一点不输给老夫人，说出来的话也让人辩驳不了，她都快要怀疑小姐是不是神童了，说话与做事，她身为年长她五六岁的人，真真是自叹不如。
设身处地想想，若她是小姐本人，当时那种情况可能都被吓得什么都没办法去想清楚就应承下来了，哪还能她一样，还能把话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
“小姐，老爷走的时候没有让您写字帖呀，您是不是记错了？”
……
阮氏的院子就在老夫人附近，林芷月几主仆路过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来院子里找阮氏的林芙月。
她身后跟着几个婢女，一行人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着，林芙月一路低着头走路，压根就没有注意前面有没有人，若不是有婢女的提醒，估计都要一头撞上来了。
一抬头见着林芷月，她的眼睛还亮了亮，但似是又想到什么，眼神又很快暗淡下去，讷讷地叫了一声，“妹妹。”
声音之小，如同蚊吟。
林芷月前世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与丫鬟站在一起，除了那身比她们好的衣服和头饰之外，气场完全都被人压下去了，若是不知道的，都以为这只是得宠一点的大丫鬟，哪里能想到是一府小姐去？
所以她一直觉得有这样的一个庶姐真是给她丢人，出府会友更是能不跟她一块去就不跟她一块去。
她不嫌弃她是姨娘生的，但却很是厌恶她这副柔弱可欺的姿态。
如今再看着她这个模样，却再没有以前的那种情绪了。
许是见的事多了，或者成熟了，她明白了生活的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所以林芙月会养成这种自卑得连走路都需要低头不敢看人的习惯并不能怪她。
阮氏自个便是个软弱的女人，林芙月自出生以来就是她带大的，性子多多少少会跟了她，但这不是造成她自卑的全部理由，更多的原因或许是因为经常被人拿来与林芷月这个小她两岁的妹妹来对比，和暗地里被人嘲笑她从不受宠的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她开始可能会不满被人拿去对比，然后从不满转换为无能为力，到最后变成自我怀疑。
而林芷月这个妹妹也从不把她这个姐姐放在眼里，她是庶出，她是嫡出，原本在身份上就已经低了一头，加之林芷月不喜与她说话，每次遇到时她主动打招呼她也只是冷漠地点头应她，不会让她下不了台，但也不会跟她太热络。
这便造成了她现在遇到林芷月时畏畏缩缩的模样。
她也不想看到她眼中对她这个身为姐姐的鄙夷。
不过今日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她原本以为林芷月会点点头然后一句话都不说两行人直接擦身而过，如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可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