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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清虚殿里忆情郎 烈火重生王归来(1 / 2)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队威武的车马仪仗队迎面而来,豪华的轿子上坐着高冷的司琴德胜,病恹的气息掩盖不住他的英俊挺拔,一身黑色的皇服绣着的五爪金龙特别抢眼。

轻轻地抚着手心的金佛像。这是小莫送个他的,轻吻着小佛像就像亲吻着莫汗那德……

“好啦,胜王若是想我……”莫汗那德一点也没有和尚的矜持,笑着勾起他下颔:“就看它好了。”从怀里拿出之前买的那尊金佛像。

“你看我像不像它?”把佛像递到他跟前:“是不是我和一样帅?

“你比它帅。”司琴德胜接过佛像:“你会笑,它不会。

“哈哈……你是第一个说我帅的人。”

“你是天下第一帅。”他又一语。

抚着小佛像,眼睛扫着外面的街道,目之所及,街道两旁的商铺里有一间画舫,挂满了各种佛像,最吸引他眼光的是中间小莫莫的画像。

画像中的他眉间是银河,眼中有星辰,一脸阳光灿烂的微笑似乎可以融化那一片雪山。英俊如玉的脸,贵气文雅,和善的目光似乎在看着路边的每一人。

内心猛的一阵跳动,呼吸几乎停止一般,司琴德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画像,如同小莫王在静静地看着他。

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对他笑,他也对他笑,四目相对,久久不挪。

“停。”司琴安看他神色不对,回头看店铺的画像心中已明白七八份。

威武的仪仗队闻声而停。

轻挑珠帘,漫步入内,画像翩跹,笑容闪现。

“你一定还在的。”他抚着画像,喃喃喃自语:“一定在某个角落等我。以前总想着舍王权富贵,陪你青灯古佛,现在才知道,一切都太晚了。”

青泪直落静无声,故人已驾黄鹤去。指直问天魂何在,白云悠悠空载载。

“画师!”司琴德胜轻声喊着。

内堂走来一位老年男子,长须白发,却精神矍铄:“请问客官有什么需要?”

“是你画的?”司琴德胜问。

“对,正是在下画的。”

“你见过他?”

“见过,他是我恩人。这不听闻他已仙逝,特画来纪念。他是好人哪,这画像一挂出来,就有人来抢购。这不,这是最后一张了,客官你要吗?”

司琴德胜不语,瞥一眼司琴安。

司琴安心神领会,走到老人家面前:“老人家,这画我家主人要了,你以后也不用在这里开画舫了,就去我家主人那里享清福吧。”

司琴德胜要把这位画师带回王府专门为他画小莫王的画像。画师受宠若惊,颠沛流离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凑些银两开了间画舫,想不到因这画像走上好运。

笑容可掬地跟着司琴安上了后面另一辆马车,哇,这马车真豪华,镶金嵌银,前呼后拥,气势非凡。

“老人家,你是怎么认识小圣王的?”司琴安有意无意的和老人聊了起来。

“哦,是这样的。”老人家像在做梦一样回过神来。

“在下就住在雪山下,叫莫测。平时就爱做画,特别是画飞禽走兽,鱼虫花鸟。那一天,老朽正在躲在山上画一只猛虎,哪知这猛虎机灵过人,刚画一会就嗅到人味,竟向我扑来。”

老人家莫测回忆往事还心有余悸,惊慌失措。

“不用紧张的,莫先生请慢慢讲。”司琴安眯着单眼,看前面那辆马车中王爷的背影,安慰着老者。

“那时老朽别无它法,只好一心等死。可过了一会,那猛虎也没扑来,睁眼一看,一位明眸善睐的年青僧人路过此地,顺手给了猛虎一大块的肉,老朽这才死里逃生。”

“后来才知那年青僧人是我们雪域圣宫的小圣王。老朽这一辈子见人无数,却没见过如此英俊的人,简直如金蝉子转世,他就是我们心中的活/佛啊。”

“那后来还有见过他吗?”司琴安问。

“小圣王貌似神人,心善无比,这天下要他帮助的人何止千万,老朽能受他一次之助,已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哪里还敢祈求帮我两次?”

“莫先生画得很好,很传神,不知我家主人向先生讨教,先生可否教之?”

“老朽受之有愧,只是不知你家主人是何方人士?”

听到这里,前面马车的司琴德胜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

当当当……

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那是雪域圣宫的午课声,一时间,雪域圣宫焚声四起,千人齐颂的雄壮之声传遍雪山四周。

司琴德胜的车队缓缓使入高山,车队所到之处,闲人免进,威武庄严。

一群僧人众迎面赶来,见到冷俊高贵的司琴德胜,都低头合十行礼。

人群中间,迎来衣着华丽袈裟,身份贵重的四人,分别是雪域圣宫东殿的长老哈斯、那楼和西殿新任不久的大师吉衡和比诺。

“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恕罪。”为首的那楼向前低头行礼道。

“恕什么罪?”司琴安看到哈斯就气不从一处来,想起安泰血淋淋的断腿,抬手在他脸上左右开弓,狠狠的甩了三巴掌,如此才稍稍消气。

“你……”堂堂圣宫长老,居然被一个无名之辈扇耳光,哈斯捂着被扇得通红的脸看一眼马车内的司琴德胜不敢发作。若不是王爷在,司琴安在他手里死十回都不够。

“这三掌是代小莫王和安泰讨回来的,算便宜你。”司琴安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朝皇封的圣王都敢绞杀,你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司琴德胜并没有下轿,任由司琴安在面前耀武扬威。

“罪过罪过,王爷,圣王之事实属意外,是本座等人照顾不周,竟然让他吊死在自己的清虚殿里,实乃罪大恶极。”吉衡解释着。

“放屁,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会把自己吊上去,分明是你们害他至死。”司琴安叉腰骂着,样子像骂街的泼妇。

“快说,你们为什么要害死他?他是你们嘴里的活/佛转世,是你们自己选出来的王,受过皇封的。这世上除了皇上,没有人可以处死他。”

“这个莫汗那德就是假的活/佛,买假药给民众,欺骗众人,吃肉喝酒,好色破戒,早已不是我们当初选的那个圣王。他是死有余辜,不值得可怜。”那楼很安静。

“麻烦你们撒谎打个草稿,圣王一直和我们家王爷一起,什么时候弄假药,什么时候欺骗大家?你们自己做的事就往别人身上扣?”

“王爷,以上所述皆是实话。”那楼应着。

“如此说也是你们的错,他是你们选出来的王,你们把他推向雪域之巅,他的对错你们应该负全责。他从小进宫为僧,一言一行皆以你们为榜样,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行得正做得端,他怎么会离经叛道?”

“……这个……”哈斯额上有微微的汗渗出。

“还有,上次的春/药酒难道是他自己喝下去,然后自己给自己上锁?整个神都抓拿莫王的画像难道是他派发的?你们一次次的迫害小莫王,一次次的污蔑他,你们还配为佛子、配为长老?”司琴安秋后算账的本事滔滔不绝。

“王爷远道而来,不如先进屋歇息片刻再说。”比诺打着圆场。

“不必。”司琴德胜的声音冷冷地从马车里传出:“司琴安,直接进入清虚殿。”

车队敲着锣,高喊着:“闲人免进。”从另一条过道了进了清虚殿。

清虚殿是雪域圣宫历届圣王的居住地和处理佛门各种事项的地方。宫内金碧辉煌,玉树银花,高大的柱子雕梁画栋,显得庄严巍峨。

殿内摆满了各种佛像罗汉,形态各异、千奇百态。有微笑的,有怒目的,有慈祥的,有满脸杀气的,有红脸,有青脸,有庄严的,也有露脐的……

平时的清虚殿人满为患,求丹药的,求圣王加持的,拜佛的、上供的……

此时的清虚殿却人影缪缪,冷冷清清……

无心观看,直奔后堂小莫王禅房……

禅房一片凌乱,佛像掉在地上,笔架散落四处,书籍遍地是,隐约中可见地上血迹斑斑。

司琴安示意外面的士兵们保持安静,不要惊扰了王爷。

轻轻地走近小莫莫的禅床,他平时就在这里打坐入睡吧,这床好硬,也不会换个软些的垫子。被褥这么薄,雪山的雪这么厚,不冷吗?

窗外的梅花开了,他平时一定勤于修理枝节,乐于施肥。那枝杆长得这么粗,花开得这么密,能一直陪在他窗前一定是件开心的事。

手伸出窗,轻轻摘了一枝梅,放在鼻前轻轻地嗅着,仿佛香入心菲般清新爽身,可闻过之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和喘……

就这样静静地享受着并痛着……

再看案前,默汁未干,想必前一天还在伏案挥毫。

翻开纸张,那张还没写完的话跃入眼前:

我的心是朝天的凤飞舞,我的情是漫天的彩云飞,我的身是红尘的忙碌客,我的灵是万缘的耀千晖。心惊神骇间,从怀里拿出报兵呈上他最后写的字迹:

我的心是朝天的凤飞舞,我的情是漫天的彩云飞,我的身是红尘的忙碌客,我的灵是万缘的耀千晖。走进茫茫人世,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步入漫漫虚空,我是宇宙最亮的光芒。

最后那一句,最后那一句一定是写给他的。是的,他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他是宇宙最亮的光芒。

两纸一对,字迹一样,不同的是一张少了一行字,一张多了一行字。无声地把拳头深深在击在案前,指缝间渗出血迹……

“启禀王爷,大事不好。前方传来雪域圣宫的消息,小莫圣王被绞死在清虚殿。”想起报兵的回禀,眼前浮现小圣王给绞死的画面……

“胜哥哥救我……”仿佛听到他的呼救声。

睁开双目不忍再想,眼角的余光瞥见床角的埙,一下扑上去,用硕大的躯体紧紧地护住那个不起眼的,黑色的朴拙抱素的小埙,仿佛护着它就是护着他一样。

这是他心爱之物,他生前唯一的喜好就是吹埙了。就这么静悄悄地待在一角,不声不响,若不是眼角的余光看到它,发现它,或许它就一直在那里了。

小莫莫多久没用它,埙身雕刻着的梅花瓣沾上淡淡的灰尘。轻轻一吹,一下捂住鼻子,忘了自己是不能接触灰尘的。

猛的一顿咳,咳完后又猛的一顿喘,好不容易才稍停下来……

看着这小小的埙无声地笑了。

他说过,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

是了,积极乐观向上的美好心态,永远是他最灿烂的标志。

“胜王,笑一个,笑一个嘛。看你英俊逼人,却成天苦瓜着脸,多不好。人生在世,就应该多笑,不论刀剑风霜严相逼,我们都应该笑看天涯,笑对生活。”

小圣王一脸阳光地逗他笑,而他却始终板着脸,想笑,但不知为何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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