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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端午(1 / 2)


五月里,阿绮的身子已恢复如初,重又换上鲜亮的衣裙,每日带着一双儿女,十分适意。

崔萱离开夫君许久,在她产后一月,便带着两个儿子启程回宁州去了。

离别那日,念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倔强地拉着长生的衣襟怎么也不肯放手,直到长生将自己最喜爱的小弓箭送给她,她才肯稍稍松手。

长生道等她学会了,能射得很好,他便会再来看她。

念念年纪虽小,却也不是十分懵懂无知,眼巴巴望着崔萱,直到她忍不住笑着许诺明年还来,才肯让他们离去。

阿绮起先还担心她见表兄走了,会闷闷不乐许久,好在孩子忘性大,不出两日,又活泼起来,每日读书练字后,除了拿着长生的小弓箭学射箭,便是围着小小的弟弟转悠。

郗翰之给儿子起了小字唤作“阿元”,又根据礼官们的建议,替他起名作“承义”。

阿绮此番生产,正是才满二十五的年纪,经前两年的调养,十分康健,兼孕期也格外留心,阿元在母体中十分安稳,出生后也格外茁壮。

郗翰之提心吊胆了近一年时日,眼下见母子二人都康健,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到五月初五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端午。

这日于昆明湖中有飞舟竞渡,帝后携百官同往观赛,共食粽,饮蒲酒。

阿绮先前因怀妊,忌口已有一年,今日见有酒可饮,心中暗喜,只等着到湖边时,趁郎君不察,多饮两杯。

自那年月夜与郗翰之对酌,一沾即醉后,她曾深深怀疑自己酒量到底如何。

好在后来她私下多试了两回,渐渐地又从只饮半杯变作能饮四五杯,只是每每过一两个时辰后,便要昏睡小半日罢了。

郗翰之恐她贪杯,总不许她饮酒,幸好今日端午,照俗便该饮,恰是个好机会。

她心中盘算着,正有几分欣喜,却不知一旁同坐车中的郗翰之早已将她这反应一一看入眼中。

只是他悄悄扯了扯嘴角,并未戳穿她。

直到一行人到昆明湖边高台上落座,宫人内侍斟酒奉食,阿绮举杯饮了一口,才觉出不对。

玉杯中酒液澄澈清透,微带赭色,在明媚日光下透出光亮。

可饮入口中,非但丝毫未尝到半点酒意,反而是满口苦涩滋味。

她垂眸看了半晌,又凑到鼻尖轻嗅了下,仍是没有半点酒意。

这根本不是酒,倒像是她产后常喝的当归人参汤!

她望向一旁捧着酒壶替她斟酒的宫人,目中全是惊疑。

那宫人似早已料到,见皇后殿下望过来,忙悄悄退后半步,将脸埋低,又欲盖弥彰似的冲一旁的郗翰之瞥了一眼。

阿绮登时明白了,忙又侧目去看身边的郗翰之。

果然见他面不改色地望着湖中飞舟,偶尔同身边臣属闲谈两句,看来气定神闲,可稍微一留意,便能发现他唇角克制不住上扬的细微弧度,俨然是得意得要发笑,却又不得不按捺住的促狭模样。

阿绮登时有些恼怒,碍于众人目光,不能发作,只得趁人不注意时,狠狠瞪他一眼。

她素来温婉,偶尔娇气,鲜少有这等恼怒的时候,郗翰之坐在上座,被她这一眼瞪来,既觉心虚,更觉心痒。

他摸了摸鼻尖,转头召来近侍,低声吩咐两句,不出片刻,便有宫人为阿绮奉上她平日最爱的酸甜口味的点心来。

只是这些点心,平日在宫中也并不少见,若是她想吃,只管吩咐去做便好,可比不得偶尔才能馋上一口的蒲酒。

她心中不满难消,也不理他,只自吃着点心,与身边的官眷妇人们说着话,再未动那杯中物。

直到午后,竞渡毕,帝后一同归去,坐入马车中,阿绮才真正显出不愉来,一人坐在车中一隅,闷闷扭头望着窗外景致,也不说话。

郗翰之见状,按住心中止不住的笑意,耐着性子靠过去,伸手想去搂她,问:“生气了吗?”

阿绮忍不住轻哼一声,挥开他的手,又望一旁挪了挪,抿唇道:“郎君怎能换我的酒?”

郗翰之眼角笑纹加深,将手收回来,也不勉强,只摇头道:“我若不换去,你贪杯可如何是好?那样多人在,有朝臣官眷,亦有无数百姓,若我劝你少饮,岂非教你没面子?”

阿绮自不会被他轻易说服,只反驳道:“我也非三五岁的小儿,那样多人在,怎还会贪杯?况且,如今我也不是沾酒即醉了,只两三杯当是无事的。”

郗翰之无奈地望着她,也不再哄了,只伸手揉揉眉心,微微舒展略有些疲惫的筋骨,道:“罢了,咱们先回宫吧。”

今日出宫与众人一同观赛赏景,并未将念念与阿元带上,一来是因孩子尚小,阿元需好好睡着,念念则撑不下这样久的时间,二来则是因刘太后不便出宫,清晨二人一同去问候过后,便让孩子陪她在宫中过节。

自有了念念,二人平日起居便总是带着孩子,虽有乳母宫人帮着,到底独处的时候少了许多,有了阿元之后更是如此。

难得有机会未与孩子们在一处,只二人独处,阿绮骤见郗翰之疲惫又兴致缺缺的模样,忽然也觉意兴阑珊。

她闷闷地别过眼,不再说话,余光却始终留意着他的动静。

可郗翰之像是真的累了,说完话便径自闭目,靠在软枕上歇息,再未多看她一眼。

阿绮心中失落不已,恹恹地后仰些许,渐渐也迷糊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架忽然停下,身旁有人将她唤醒:“阿绮,到了,该下去了。”

阿绮睁开迷蒙眼眸,待看清郗翰之含笑无奈的脸,下意识又生出不满来。

她揉了揉泛酸的双眼,也不看他,双手支撑着便要起身下车。

可大约是方才睡梦中未曾挪动过身子,此刻一动,便觉腿上酸麻不已,还未能站稳,又猝不及防倒回枕中去了。

她面颊登时泛红,似有些羞赧。

郗翰之见她态度冷淡,也不多说,只默默俯下|身去,耐心地如从前孕中时一般,替她按揉两条小腿。

起初他手指才触碰上她双腿时,她似觉有无数只小蚂蚁匆匆爬过,酸麻至极,忍不住“嘶”了一声,可待咬牙忍过那一阵后,腿上的酸麻感便很快消失了。

她始终垂着头,待将双腿放下,才抬眸觑他一眼,轻声道:“多谢郎君。”

郗翰之睡过一阵后,似精神恢复了许多,面色疲惫之色一扫而空。

他笑着伸手揉揉她脸颊,问:“眼下可还气我?”

阿绮抿唇,上下打量他一眼,又撇过头去,道:“我知郎君是累了,才懒得同我说话。”

郗翰之自觉已许久未见过她如此娇憨又无赖的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又甜又软的爱意。

他忍不住俯身去吻了下她满是娇气的红唇,拉着她的手一同下车,含笑道:“我哪里是懒得同你说话?我得养精蓄锐才好。”

阿绮讶然,不知他说的“养精蓄锐”是何意,待踏着杌子下车,跟着他行出些距离,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并非是往太后宫中去问安的路线。

“郎君要带我去哪儿?”

郗翰之没答话,只冲身边内侍道:“可都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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