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即便不承认,权至龙也猜得出?最后的真相?。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用力的扯开了智夫人的束缚。失控的吼道,“为什么??我宁愿你们是被逼的,也不愿意你们是参与其?中的帮凶。”
“荃儿……”
“别?叫我荃儿,你们知道我不是。”他明白,他和笙笙再无可能,他连喜欢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身?为智家的一份子,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逃脱不掉灭夜家满门的包袱。
“我是智渊,不是智荃儿。”
他哽咽了,声音里尽是凄凉,“可是她?却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扑通一声,他跪在了地上,智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怔怔的看着他,“儿啊……”
他朝着智夫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力度之大,再次抬头时,脑门已经溢出?了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缓缓的流下。
“感谢爹娘给了我生命,恕儿子不孝,今后不能为爹娘养老送终了,全当你们从未生过我。”
智夫人哭的更悲痛了,紧紧的抱住他,却死活都不撒手。
“不,不可以,阿渊,阿渊,是爹娘的错,不该对你有所隐瞒,可是生活在这样的朝堂之下,你爹也是为了智家……“
智渊拉开了智夫人,“如果今日夜家真的是目无皇室,功高盖主?,我一句话?都没有,可不是,夜老将军以七十岁高龄奔赴战场,平定?了外邦的骚扰,最终伤重不治身?亡。”
“当年身?为皇子的皇上,还是夜老丞相?拼死助他登上皇位,夜家满门忠烈,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你们与虎谋皮,就不担心有朝一日,我们智家最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权至龙惊呆了,有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他再次朝着母亲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大步离开了。
每一次迈开的步子带给他的是身?体无法承受的极限,忽略身?后智夫人嘶声裂肺的呐喊,他跑的更快了。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他从小在练习室训练,常人的体魄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双.腿重如铅,落在地上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棉花上,软绵无力,却又只能凭着意志力狂奔,喘出?的每一口气都是沉重的。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的胸口泛着闷痛,痛得他双眼发?黑,脑袋乱成了浆糊。
权至龙从不知道自?己前世的身?体这么?糟糕?
*
就在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身?子一轻,仿佛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看着身?边抱着婴儿小心喂着羊奶的笙笙,再也没有了他印象中的精致,清雅的小脸上都是泥土。
他瞬间?泪眼朦胧,心口的痛与之前好像又不一样了。
这一次的痛,是为她?而痛。
他喜欢的笙笙跌入了尘埃里,却依旧不忘记挺直了腰板。
夜月笙喂饱了小侄子,拍了奶嗝后,然后给他哄睡了。
幸亏平时有帮大嫂哄孩子的经验,否则她?现?在肯定?是抓瞎的,什么?也不懂。
她?抱紧了怀中的小侄子,站起了身?子,俯视着智荃儿。
这个她?最好的朋友。
不过,今后不是了。
“谢谢,你帮我逃过一劫,智荃儿,我们就在此分别?,全当是我还你的救命之恩!下一次再见,你我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也许真的是从小到大被当成女?孩子养,这一刻特别?的想哭,也想对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情。
如果角色调换,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至于他到底是智渊还是智荃儿,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张了张嘴,声音已然沙哑,甚至没了往日的奶音。
“这一次是我爹带兵缉拿你,依照我对他的了解,可以帮你避开他,让我最后再送你一程吧!”
夜魅笙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怀疑,“智荃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真的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夜家突逢变故,我现?在已经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那个说爱我一辈子,要护我周全的人还不是杀了我全家。”
这两日,她?就像是深陷噩梦之中,不真实却又醒不过来。
智荃儿身?体内的权至龙心疼不已,在他的印象中,笙笙代表着强大,代表着坚不可摧,这样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笙笙令他难过。
恨不能杀了那个伤害她?的太子。
“笙笙,我用我的生命向你发?誓,一定?护你到宁郡关,那里是三不管地带,也是最容易逃脱的转折点,所以不要放弃好吗?”
虽危险,却也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地方,至少大盛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
夜月笙怔怔的看着他,最终沉下了眸子,掩去?她?所有的想法。
“好。”
权至龙知道,笙笙并不信他的。
或许,智渊也知道,但是并未拆穿她?。
之后便容不得他们互相?猜忌了,因为太子派来的人已经找来了。
为首带兵的人就是智迅,凭借着智荃儿的分析,他们躲过了不知多少次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