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诺紧紧撰着她纤细的手腕:“你不能打人。”
崔佳挣了两下,并未将手腕挣开,她怒极反笑,扬起声音说:“我打她关你什么事?”
这句话也是班中多数同学的疑问,在他们看来沉默寡言的阮诺不像是会“替人出头”的人。
“你不能打人。”阮诺又重复了一遍。
“噗”不知是谁带头笑出声来,议论之声随之纷纷然而来。
“身为班长你不该随便对同学动手,这是课堂,有什么事情私下解决。”一个声音打断了夏日虫鸣般的议论。
林森的声音让阮诺稍感心安,崔佳依旧瞪视着他,怒气却稍稍缓和了,阮诺松开她的手腕,她瞪了一眼阮诺,冷哼一声会到座位上去了。
“谢谢。”陈汐轻声说,声音几不可闻。
“不用。”阮诺的声音也很轻,又觉得这两个字有点生硬,“不用谢。”他又补上了一个字。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两节自习,课下阮诺静静地坐在座位上,陈汐也没动。
阮诺看见崔佳和林森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室,崔佳的男朋友是隔壁班的,课间常常来教室门口找她。阮诺不知道林森与她说了什么,直到最后一节课下课,崔佳也没再找陈汐麻烦。
放学后,林森去参加某位同学的生日聚会,阮诺一个人回家。
路过自行车棚时,一个怯怯的声音叫住了他。
陈汐推着单车慢慢走过来,瘦小的身躯此时显得更加矮小,阮诺忽然觉得她像一颗干瘪的果实。
少男少女本该是最鲜亮饱满的果实,可有些人承受了这个季节本不该有的暴雨、霜雪,和烈日,丧失了所有朝气与锐气——他们也许会枯萎至死。
陈汐垂着头在书中翻找,终于拿出一张纸递给阮诺,阮诺接过一看,那是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少年的侧影,少年微微垂着头,长长的人睫毛低垂,简洁的素描,却栩栩如生——最起码阮诺一眼便认出了自己。
阮诺有些惊愕,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谢谢。
“不用客气。”陈汐以她特有的微不可闻的声音说,连头都不曾抬起。
她推着单车从他身边经过,轻轻说了声“再见”。
阮诺在原地僵了一会,才将画夹在大本的练习册里。
流言如杨花飞扬,不知何时,又有一则小道消息在同学间传开了:阮诺与陈汐关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