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溯川这才放心,关灯过后,重新把她搂进怀里:“好了,睡吧。”
杜晓眠靠在他臂弯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之后的几天,两人和好如初,谁也没提过这天下午的事,好像都已经抛之脑后,彻底忘记。
大概过了一周,黎溯川去公司上班,杜晓眠出门倒垃圾,又碰到了上次那个中年男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直觉告诉杜晓眠不要惹麻烦,于是她转身往回走,不料中年男人两三步越过来挡在了她前面:“这位女士,麻烦你等一下。”
杜晓眠一脸为难:“黎溯川不在家,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麻烦你去公司找他行吗?”
中年男人恳切地说:“小川儿他对我有怨,不想见我,所以我只能找你。”
杜晓眠不耐:“他的事我插不上手,你找我也没用。况且我们也不认识,我没有义务帮你。”
中年男人连忙自我介绍:“我叫李祥,跟小川儿小时候是很好的玩伴,他们都叫我祥子,请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祥子?
杜晓眠一愣,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在脑袋里搜索了个遍终于想起来,是在梦里听过。
梦里的一天早上,她醒来时,虫儿非常开心地告诉她:“爸爸和祥子叔叔去放鸽子了。”
但梦里的时间跳越穿梭,她没能看到这个祥子叔叔长什么样。
她再次审视这个被黎溯川放进梦里的男人,黝黑的皮肤,粗壮的身材,衣着朴实却干净,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人,确实不像坏人。
可为什么梦里是一起放鸽子的好哥们儿,而现实生活里却变成了仇人。
想起虫儿那张欢快灵动的脸,杜晓眠无法再对祥子的恳求置之不理。
她无奈妥协:“什么事,你说吧,但我只负责转达,接不接受,是他决定。”
祥子重重点头,感激涕零道:“嗯!好的!谢谢这位女士,你人真好,我就知道自己没找错人。”
杜晓眠回笑:“我姓杜,杜晓眠,叫我晓眠就行。”
祥子又点头:“嗯,杜女士,麻烦你帮我转告小川儿,她母亲病了,肺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时间,她母亲想在临终前见她一面,希望他能去一趟。”
“……”
杜晓眠不知道说什么,她心情复杂,错愕,震惊,难过都有,但更多的是疑惑。
如果真如朱叔所说,黎溯川的母亲早早跟人跑了,黎溯川会怨她也在所难免,但这跟祥子又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连祥子一起怨?
并且,黎溯川的母亲生病,为什么来找他的是祥子?
“拜托了!杜女士!”
祥子把所有希望寄托给杜晓眠之后就离开了,但杜晓眠却疑虑了整整一下午,苦恼等黎溯川回家以后怎么开口。
下午六点左右,黑色轿车开在别墅院子里停下,黎溯川踩着黑亮的皮鞋进屋,并且步子非常轻快,一听就心情非常不错。
杜晓眠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学着日本女人贤良淑德的模样面带微笑迎上去:“回来啦?”
还乖巧地帮他解开西服扣子。
黎溯川眉毛一挑,满脸都是莫名奇妙:“这么殷勤,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杜晓眠顿时有点心虚,但表面还很坚强:“我一天到晚都宅在家里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不像你,天天在外面野,不过今天出门到垃圾的时候……”
她说着说着语气变了调,小声道:“碰到李祥了。”
黎溯川眉心陡然一跳,脸黑成了碳,语气凝成了冰:“李祥?你怎么知道他?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杜晓眠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没,没说什么,就,就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黎溯川额头上青筋直冒,揉着太阳穴吸气:“不是让你别理他,当他不存在吗?你为什么不听话。”
杜晓眠无力解释:“我没想理他,但他说,说你母亲病得很重,时日不多,希望你能见她一面,我……”
杜晓眠话没说完,就被黎溯川的表情吓得禁了声,下一秒,黎溯川瞳孔紧缩,面目阴沉地看着她,气急败坏吼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梦里是夫妻,就真把自己当我老婆了,什么事都想管?”
这话像大冬天里的一盆冷水,浇得杜晓眠从头到脚都凉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