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戏子云亭，听到提醒，余光看到壶的时候，已经躲不过去了，满是珠翠的脑袋，下意识的偏头。
嘴里的曲子也停了下来。
“碰！”
直到温热的茶水溅到了手上，云亭才看着地上的碎片，久久无法回神。
“呼！”
楼上林满堂和唐五被吓出一头冷汗，这差点就要和发小天人永隔了。
“立华兄弟，刚刚真是多谢了。”
林满堂这次是真心实意的道谢，刚刚那一幕太惊险了。
眼见茶壶朝着底下人去了，宋立华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力一掷，拿力道直接将茶壶撞离了原来的轨迹。
“无事，这台上之人，你们认识？”
宋立华接过张玉婉递过来的手帕擦擦手。
“是相识之人。”林满堂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自己也来了一杯压压惊。
宋立华伸手接过，却没再喝。
戏台上的云亭已经中断了表演，匆匆下台去了。
“台上那个，是我的发小云亭，他喜欢唱戏，得空就想来登台唱两句。平时还好，没想到今天他居然胆大包天的改了调子。”
林满堂也没藏着掖着，经历了刚刚的事情，要不是因为宋立华是督军府的，林满堂现在恨不得跟他拜把子，这身手，太有安全感了。
“这有什么不妥吗？”宋立华好奇的问道。
“就是就是，那个人居然直接动手伤人。”张玉婉也气冲冲的开口。
两人一副外行人的模样，林满堂只好解释道：“这唱戏也好，看戏也罢，那些爱到骨子里的，就容不得经典被篡改。”
“迂腐。”宋立华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放在腿上的食指，忍不住弯曲了起来。
“立华兄这话说到了我的心坎，这世道都变了，推陈出新不是应当挺容易接受的嘛，就拿这豆花来说吧，有人喜欢吃甜口的，有人喜欢吃咸口的，这都互不相干的事情，喜欢就坐着，不喜欢你拍拍屁股走人啊！”
林满堂说着又恶狠狠的瞪向了对面楼里的胖子。
“这张胖子太嚣张了，三天不打，他又不长记性了。”
听这话，这是有旧愁啊！
楼下的戏台上，原先的那个戏子已经下台了，重新收拾以后，先头那个丑角儿又上来，看样子，这是戏台专门报幕的。
“各位看官，刚刚没能听得尽兴，大家稍坐一会儿，咱们商老板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保证能让大伙满意。”
等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楼下又开始有人上场了。
楼上楼下都热烈欢呼起来，那声音震得人双耳都有些发疼。
这名角儿就是不一样，唱法与刚刚的完全不一样，走姿回眸，那风情竟比督军府里的九姨太更勾人些。
“这戏子比歌厅的舞女还要勾人啊！妓院的也不过如此吧！”张玉婉喃喃道。
林满堂闻言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好在最后关头想到对面做的是宋立华，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会儿水是下去了，他自己却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太劲爆了吧，这小妮子平时都往哪些地方跑啊！
宋立华见他实在难受，给他拍拍后背顺了顺气。
两人凑得很近，林满堂能够很清晰的闻到宋立华身上的脂粉味道。
应该是在唐家的店里沾上的吧，林满堂暗自猜到。
“这商老板可不是姑娘家，人家是不折不扣的大男人。”林满堂缓过劲来纠正道。
这下被惊到的变成了张玉婉，她半张着嘴看下去，那眼神恨不得要下去扒开衣服瞧一瞧。
不能够吧！
“别看了，这就是男人，哪个姑娘家能长这么高的个子啊！立华兄你说是不是？”
林满堂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误会商老板是女子了。
随着底下的喝彩声响起，林满堂也捧场的鼓起掌来，完全没注意，宋立华听到他说的话后，身子一僵，脸色也有一瞬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