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看到旁侧石头旁的一株山茶花开了,有几片粉色的花瓣掉落在雪地上,就走过去,弯腰将那几片花瓣捡了起来。
随后又回头,抬手细致的将花瓣一一的摆放在雪人的头顶上面,退后两步端详了一端详,自己也不由的笑起来。
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这样幼稚的事,跟个孩子一样。
不过到底没有将花瓣拿下来,转过身往回走了。
*
如同薛清宁料想的那般,她跟着林星承学棋的事,府里其他的人很快的都知道了。
罗姨娘正一边给薛博明揉肩膀,一边轻声细语的说这件事。
“......夫人想要四姑娘学棋的心思肯定是好的,可是竟然让四姑娘跟着林公子学。且不说那位公子只是三老爷一个妾室的弟弟,身份低贱,只说他是个男子,四姑娘却是个姑娘家,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教外人知道了,只怕是会在背后说闲话的。只怕到时我们荣昌伯府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罗姨娘很明白薛博明最在乎荣昌伯府的名声,所以这件事无论如何说,最后是肯定会上升到这个上面的。
罗姨娘揉肩膀的手法很轻柔,薛博明原本被她揉的双眼都舒服的眯了起来,但是听了她这话,双眼立刻就睁开了。
“她这是犯了什么糊涂?想要清宁学棋,请个人回来教她不就行了,怎么让清宁跟着林姨娘的弟弟学棋?”
原本薛博平纳了林如兰为妾室,还要将林如兰的弟弟一并带入府中他就不同意了,说妾室如侍女,她的弟弟住在府中,是算亲戚,算主子,还是算下人?叫别人如何的待他?以往从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
奈何薛博平铁了心一般的跟他闹,怎么都不肯低头,最后薛博明没有法子,也只得叫人将府中最偏僻的碧梧斋打扫出来给林星承住。
平常无论家宴还是什么,是肯定不会让林星承出席的。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只当府中没有这个人。
但是现在徐氏竟然让薛清宁跟着林星承学棋,怎么能不让他生气。
明明罗姨娘就是想要薛博明生徐氏的气,最好因着这件事狠狠的训斥徐氏一顿,两个人闹的不可开交才好。但是现在见薛博明生气了,罗姨娘倒反过来劝说他。
“老爷您也不要怪夫人,夫人应该是想节俭一些。老爷您是知道的,这几年夫人时常说家境一日不如一日,能省俭的地方就尽量省俭。像我们清桐院里面伺候的丫鬟婆子,今年就少了两个。听说是打发出府了,这样一个月可以省些月例出来。”
“才两个丫鬟婆子而已,能省多少月例下来?我们荣昌伯府难道就难到了这个地步?”
薛博明越听越生气,“叫她管家,这些年倒好,管的越来越不像样。上次我想要买一只青花牡丹纹玉壶春瓶,叫小厮回来到账房拿钱,账房里的人竟然说,夫人交代过,往后无论老爷要买什么古玩,都是不能拨钱的。若哪个不经过她的同意拨钱,就要那个人自己出这笔钱。你听听,我堂堂一个荣昌伯,连买只玉壶春瓶都不行。传出去,旁人要如何看我?”
“老爷不要生气。”
罗姨娘温声软语的安慰着他,“不过这件事夫人做的确实不大妥当。再如何,老爷您可是咱们荣昌伯府的顶梁柱,脸面是顶重要的。不说咱们家里应该还不至于难到那个地步,便是真的手头拮据些,也是要先紧着老爷您的。”
薛博明听了这话,觉得心里面很熨帖。
抬起右手,覆在了罗姨娘给他揉肩膀的左手上面,温声的说道:“还是你最懂我,也最为我着想。”
罗姨娘忽然就觉得鼻尖有些发酸起来。眼眶也热热的。
她没有再给薛博明揉肩膀了,而是伸臂从后面抱住了薛博明的腰,脸轻轻的贴在他的背上。
“那老爷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她的声音还是柔柔的,不过仔细听却能听得出来里面的委屈和撒娇,“老爷您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歇在我这里了。妾身想要再给您生个孩子。”
这些日子薛博明一直都歇在书房,跟谢灵秀一起。罗姨娘几次遣人过去叫他,自己也亲自过去的,但总是没能成功的让薛博明过来。
就是今天,也是叫人过去告诉薛博明,说薛元浩有点儿发热,还咳嗽的厉害,薛博明才过来的。
留他用了晚饭,见他又有想走的意思,罗姨娘就叫奶娘抱着薛元浩下去,又叫薛清雪回自己的屋,然后跟薛博明说他看起来很疲累的样子,主动的要给他揉肩膀。
现在又主动开口留人了。
薛博明是很喜欢女人这样温顺的跟他说话的。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厉害,女人没有他就不能活下去。
就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好,你就再给我生个孩子罢。”
次日正好是十五,罗姨娘早起,亲自服侍薛博明穿了衣裳,叫丫鬟去叫了薛清雪和薛元浩,一块儿去上房。
早先她刚被抬为姨娘的时候薛博明只宠着她一个人,天天歇在她屋里,早上也会跟她一起去上房。不过后来因为徐氏抬了冯姨娘,生了两个嫡和一个嫡女,又相继往薛博明身边塞了好几个年轻貌美的通房丫鬟,薛博明已经很长时候都没有跟她一起去上房了。
不过今天还是跟以前一样。
想起昨晚她和薛博明之间的缠绵,还有薛博明跟她说的甜言蜜语,罗姨娘不由的就昂首抬胸起来。
就觉得徐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薛博明还像以前那样的宠爱她,她压根一点儿都不会怕徐氏。
作者有话要说:徐氏还是那句话,莫得感情,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