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定了一定,她对着薛清宁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不吃松子,四妹自己吃罢。”
薛清宁也没有坚持,哦了一声,拿了松子仁吃起来。
她原就是个在陌生人面前不善言辞的人,今日也才跟薛清璇初见,确实不知道要跟她说些什么话,便沉默的拿着松子仁继续剥起来。
好在薛清璇在这方面是远胜于她的,一直在柔声的同她说话。
薛清宁原就是个没有戒心的人,很容易被套话,不一会儿就跟着薛清璇的思路走了,基本上她问什么她就会答什么。
反正在她看来这些事对薛清璇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但忽然听薛清璇问起孟锐的事来,薛清宁却是立刻就警醒起来。
其实薛清璇问的无非是她和孟锐是如何相识,孟锐又是如何认了她为义妹,以及孟锐的喜好厌恶之类的话,并不算什么机密的大事,但是因为薛清宁时刻记得不能让孟锐跟薛清璇亲近的缘故,巴不得他们两个人一辈子永不见面才好,怎么会让薛清璇了解有关孟锐的事呢?
只是她并不是个会撒谎的人,被薛清璇问的急了,越发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起来。
但即便她一张脸因着这个缘故红透了,也绝不肯多说有关孟锐的一个字。
薛清璇心中有些不悦,就笑着说道:“四妹对孟世子看的可真紧。怎么,这是担心有人将他抢走了么?”
薛清宁也听不分明她这话到底是调侃还是嘲讽,一张脸涨的越发的红了起来。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说有关孟锐的任何事。
若是旁人问起这些,她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但就因为是薛清璇问,她才不能说。
若薛清璇见确实在她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便不再同她说话,直身走到了姜氏的旁边去。
薛清宁见她走了,暗自的长舒了一口气。
这才发觉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里衣湿湿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便叫小青打了个灯笼来,同徐氏说了缘由,然后同薛博怀,姜氏等人作辞,要回自己的静雨轩去。
冬日的夜晚总是很冷的,风也大。薛清宁一出门,迎面只觉一阵冷风吹过来,如侵肌裂骨一般,刚刚在屋子里头积攒的那点儿热意立刻就都吹散了个干干净净。
赶紧拢了拢斗篷,又将兜帽戴上,这才抬脚继续往外走。
等回到静雨轩,洗漱之后便上床歇下了。半夜时分便觉得有些鼻塞头重起来。但也没当一回事,昏昏沉沉的继续睡了过去。
*
孟锐这一晚也没有睡好,断断续续的醒。
即便偶尔睡过去,半梦半醒间眼前总是白日他轻咬薛清宁柔嫩耳垂时少女晕着红霞的芙蓉面,以及她哭颤着声音叫他三哥时的娇软模样。
又或是他双唇轻触薛清宁脸颊时那一刹那他心中怔愣悸动的心情......
猛的醒过来,只见半窗清冷月色,窗前的梅枝一根根如同画在窗纸上一般。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吹的院中竹叶沙沙作响。
孟锐听着风声,睡意全无。
不过他正值青年,即便一晚上不睡也没什么。以前年少的时候在边关,领军晚间埋伏敌军的时候也有过,更是一晚上不曾合眼。所以次早起来的时候他面上也并不见一丝倦意。
今日却是要去神策营的。
外面的天光刚亮,他就已经起床穿衣。影青领着两个侍卫提水,拿了早饭进来。
喝着山药粥的时候,他想起昨天薛清宁的话,就问影青:“我衣柜里面可是放了什么香袋子之类的?”
影青甚是惊讶。
他家这位世子爷,自小到大从不曾关心过这些事,怎么今日忽然问起?
就回答着:“确实放了两只香袋子。”
富贵人家多会在衣柜衣箱里面放一些诸如香袋,香饼子,香球子之类的东西,这样一来可避虫,二来,里面放着的衣裳上面也会沾染上这些香气,穿在身上的时候便能闻见淡淡的香气。
孟锐点了点头,又问:“里面放的是什么香?”
“是水沉香。”影青回答了。忍不住问道,“世子爷为何忽然问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