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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夜半哭声(九)(1 / 2)


长安的街道上,只有更夫的灯笼在散发着微弱的灯光,今日值班的更夫看了看天色,敲完最后一梆子,拢了拢衣领,微风拂过便抖了抖身子,加快了脚步往城南走去了。守在城门口的士兵们,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才算是从恍惚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正站直了身子继续站岗,却听见了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哒哒,哒哒。”听声音,进城的人似乎并不十分匆忙,可这天还未亮,便进城,想必是赶了一夜的路。不容士兵们多想,笼罩在大雾中的马车已经不疾不徐地来到了他们面前,靠右侧的士兵秉公办事地拦下了马车,“你们是干什么的?”

坐在前面的车夫拉了拉缰绳,“我是周侍郎府上的车夫,车上坐着的是我们家大少爷。”车夫并未表明进城所为何事,士兵也未多问,细细打量了这马车,见马车上果然有周府的印记,便低身对着车厢行礼,“小的见过周公子,周公子请!”车厢内没有任何动静,车夫扬了扬手中的缰绳,马儿便抬起了前蹄,朝着礼亲王府的方向走去。

马车行驶到王府门口,便有两个人影走上前来,“周公子!大理寺崔正英在这等候多时了。”“益王府书生苏童见过周公子。”车厢里的人总算有了动静,车前的帘子被微微掀起了一角,挑着眉毛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两人,“益王府的人?”柳黛不敢多言,头垂得更低,她自幼便与这周公子相识,虽然脸上涂抹了黄粉,可眉眼毕竟难以粉饰,好在此时天还未亮,只王府门前的灯笼在散发着幽幽的光,也让车上的人看不太真切站在他面前的两人是何样貌。

“你们让人加急送来的信,我看见了,昨日本不想理这桩事,恰巧我有旧友今日在凤祥酒楼庆贺生辰,便来走这一遭。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天一亮,我可就得走,到时候郡主她想弄什么事情便由她去吧。”漫不经心的语调让柳黛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人打小便没心没肺,时常将周侍郎气得心疼脖子粗的,可却偏偏生了一副好头脑,总有办法叫周遭的人喜欢自己,任凭周侍郎对旁人说自己这长子如何如何不孝,却只能换来旁人的哂笑,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在这样的境地下,重遇旧友,也算是一种安慰了吧。柳黛趁着夜色,微微抬头,只瞥了那透过缝隙露出来的一角,嘴角的笑意便更甚。

大约过了不到半炷香的功夫,车上的人便将帘子掀开,一出来便升了个懒腰,之后便直接跳到了柳黛面前。倒把柳黛吓了一跳,想要抬头,却又只能抑制自己,微微侧开了身去。周公子对这细微的动作并未看在眼里,只觉着这书生也实在是过于瘦弱了,看起来倒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可却只到自己胸前,放在穷苦人家里,也算是极矮的个头了,真是不知道吃何长大的。眼神只在柳黛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转向了崔正英,“进来大理寺卿身体可还好?”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开来。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守门的侍卫才看见站在台阶下的众人,忙走下来,刚要开口,看清了马车上周府的印记,又打量了下站在崔少卿身旁意气风发的青年,大致了解了来人的身份,“小的见过周公子,还请周公子赎罪,未能。。。”周公子扯了扯耳朵,对于这些千篇一律的话感到了厌烦,“你快些去通报你们郡主,就说,周侍郎有要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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