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给两人找了处靠窗的座,“两位客官,要什么尽管开口。”柳黛也不跟他客气,“你去对面布庄,找件差不多合身的衣服来,给这位小姐换上。还有,备点好菜上来。”那小二不敢有议,见柳黛没有别的要吩咐的,微微欠了欠身,就忙活去了。
这小二倒还机灵,见彭英湿透了衣裳,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此时正值晌午,天空的太阳大似圆盘,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原本一直在瑟瑟发抖的彭英,直到身上有了暖意,才放松了一直高耸着的肩膀。
“彭姑娘,你说你们上长安来交御状,缘何不先去县衙门那报官?”按照我朝律例,若所呈御状,经查明事情属实,则交御状者仍需鞭笞五十,流放千里。若是不属实,轻则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重则性命不保。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谁也不会在明知会鱼死网破的情况下,也要讨一个公道。
彭英叹了口气,眼眶泛红,“如果县令真是我们的父母官,我们又何苦要跑来告御状。那死去的乡民,同我感情最好。若不是那日因为我,他也不会死。”说着,就难过地哭了起来。柳黛最是不擅长安慰人,也就不好继续往下问什么,只能宽慰几句,“节哀顺变吧。”
说话的功夫,那小二就已经捧着一件衣服走了过来,“客官,这是您要的衣服。”柳黛扫了一眼,见料子虽不是上乘,倒也不是粗布麻衣,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点了点头,便让那小二退了下去。
“彭姑娘,你先将这衣服换上吧,一会儿着了凉就不好了。”“公子说的是,那我便先去换下衣裳。”趁着彭英换衣服的功夫,柳黛叫来了店小二。“今日是哪家公子在此办生辰?”如今正是举国服丧之时,若是在自家院子里办酒倒没有什么说的,可是谁敢在这个时候,跑到酒楼里来办生辰?虽没有大摆宴席,可这要是传到官府的耳朵里,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那小二面色一僵,平日里若是有办生辰宴的都会在一楼贴示出来,可今日掌柜的特别吩咐千万别走漏了风声,若是让当差的知晓酒楼承办了宴席,不仅办酒的吃不了兜着走,这酒楼也难逃干系。可面前这公子,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柳黛又怎么能够知道这小二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思量了如此多,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想看是这长安中哪位权贵的子弟。
“公子您说笑呢,这个当口,哪能有人办酒席呀!”那小二正在找借口想离开,正巧之前点的菜这会儿被端了上来,那小二赶紧给端菜的让了条道,脚下抹油就开溜了。柳黛原本也就无意打听,见小二不愿意多讲,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忙活了一上午,柳黛也饿了,可等了半盏茶功夫,还没见彭英的身影,便忍不住四下张望。正赶巧,周文昊从楼上下来,柳黛正要起身上前,却对上了后一人的视线,身形一震,若不是撑着一旁的桌子,此时怕已经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