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半道上,李燮却偏偏要乘马车,还非得让他二人也一同上车,柳黛两人如何能违背他的意愿,便只好跟着上了车。刚一坐定,李燮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儿,眉毛一挑就盯着两人说道,“本王给你们俩讲个故事如何?”
柳黛还真是摸不透这瑞王爷的心思,怎么一会儿一个想法,虽说他是众王爷中最小的,可过两年也要行冠礼,普通百姓家的男孩儿此时都是孩子的爹了,哪能还像小王爷这般“天真烂漫”,可看着瑞王爷那滴溜溜直转,就等着他们二人说“好”的眼神,柳黛也只能点头,“王爷请说!”
李燮正了正身子,又清了清嗓子,“从前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儿子,从小身体便不好,于是这家的老爷就给他找了个聪明伶俐的婢女,日日夜夜都贴身伺候着,就唯恐这个小少爷不舒服。一直到这小少爷长到了二十有余,都未曾娶妻纳妾,这老爷便急了,三天两头便催着让儿子娶妻生子,可这小少爷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日里不是读书便是打点家里的生意,对于娶妻一事却从未主动提起过。”
柳黛看着瑞王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禁想笑却又只能硬生生憋着,瑞王如今的神情便如同坐在家门口嗑瓜子聊着张家长李家短的村妇一般,那样神采奕奕、绘声绘色地讲着,李燮似乎也感觉到了柳黛没在听自己讲,斜眼看了眼柳黛,柳黛只好面带笑容,继续装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还眨巴了下眼睛,好似深深被这故事吸引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少爷已经同他身边的婢女圆房了,这话本来也没什么,大户人家嘛,身边的婢女若是有长得好看的,圆房了便圆房了,可这话听在那老爷耳朵里,可就不一样了,这少爷身边能近得了身的就只有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婢女,又联想到儿子这么大了还不娶妻,这老爷便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觉着定是那个婢女勾引了自己家儿子。”
“噗嗤!”柳黛慌忙用手捂住嘴巴,可却已经来不及了,笑声充斥着整个车厢,李燮却并不生气,反而更加得意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生动,“那老爷便趁着自己儿子不在家的时候,找了那婢女,详细地盘问了一番,那婢女经不住折磨就招了,她说她并没有勾引少爷,也不求名分,只想好好待在少爷身边,可老爷正在气头上,又见这婢女哭哭啼啼闹得心烦,就差人将这婢女扫出家门,可这婢女对少爷却是铁了心,就一直跪在门前,直到傍晚少爷回来,少爷当然心疼了,将婢女抱回房间,便同老爷吵了一架,还说此生非这婢女不娶,老爷如何能肯,且不说一个是大少爷,一个是婢女,两人更是差了十来岁,这要是说出去了,他这老脸该往哪里摆!”
说到后来,柳黛倒是认真地听了起来。“少爷却是铁了心要娶那婢女,甚至同那婢女搬了出去,还将家中代表身份地位的玉佩交予那婢女以示决心,老爷被气着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少爷也于心不忍就回了趟家,老爷见硬的不行,就苦口婆心地劝,少爷的娘也在一旁边哭边附和,正巧这个时候婢女因为心中有愧,也回了府,在门口听见老爷和夫人的话,就进了屋,表示会跟少爷一刀两断,这少爷死活不肯,甚至还要撞墙,最后双方只好达成协议,婢女能继续留在少爷身边,可少爷也必须得娶妻生子。”
“然后呢?”柳黛觉着李燮在这个时候,给他们将这个故事必然是有所用意的,可这停下来,也并未有什么特别地方,李燮却卖起了关子,“然后,没有然后了呀,这故事都结局了,再往后说可不就是瞎编了么,本王可不是写话本的。”
说话间,马车便已经到了贾府,李燮先行掀开了帘子,下了马车,柳黛看着上方烫金的两个大字——贾府,难道瑞王方才说的便是贾府的大少爷和那死去的婢女?故意提及他们二人关系非比寻常,是让我们从这儿下手?不管如何,今日定要在贾府弄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