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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2 / 2)


“去看看杰夫在干什么,也许他发现了什么!”

肯恩和巴奈特借助昏暗的灯光,终于在走廊的尽头发现在杰夫,都怪杰夫的头发是黄色的,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点儿也不好找。

只见杰夫小心翼翼地趴在一间房间的门上,看到肯恩和巴奈特他们靠近,还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安静,接着杰夫对着门缝说了些什么,然后点点头站了起来,对肯恩他们说:“我知道卡洛儿为什么不开心了。”

“你是在跟门对话吗?”肯恩很是奇怪。

“我是在跟门里面的记忆对话,那个记忆一直在哭泣,不肯打开门让我清理,我可是劝了她好久呢。”杰夫高兴地向两个小伙伴汇报着自己的发现。

“那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很伤心,因为她的小熊不见了,那是她最喜欢的小熊,是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都把它放在床头,可是就在前几天那只小熊莫名其妙不见了。”

“这是一个重要线索,但是我们该从哪里查起呢?”

“那个记忆告诉我,小熊丢失那天,卡洛儿去过‘古镜玩偶店’买了一个玩偶,结果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她发现新买的玩偶和小熊一起消失了。”

“‘古镜玩偶店’,名字挺不错的,是一家玩偶专卖店吗?”肯恩一天到晚都泡在图书馆里,自然对这些商店不是很了解。

“那家商店什么样的小玩意儿都有,我为了买水枪去过那家商店,”杰夫对这家商店有一些了解,“那家商店光水枪就有十几种,种类特别齐全。但是那家商店名气不大,因为它只在晚上八点到十二点开门,知道的人也就相对较少。”

三人结束了清理工作,店长验收了成果,并且为了表扬他们,放他们提前下班。

此时正是晚上七点,三个人吃了顿晚餐,就朝着古镜玩偶店走去了。

古镜玩偶店位于城市的边缘,位置偏远,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玩偶店里的灯光刚刚亮起,夜晚的雾很大,隔老远就看到玩偶店门口悬挂着一盏灯,有一种梦幻的感觉,商店是用红砖砌成的,墙面上爬满了绿油油的植物。

他们刚走进店里,就受到了一只鹦鹉的热烈欢迎,这只鹦鹉穿着西装,头上戴了一只黑色的礼帽,脖子处还像模像样地打了个领结,它的笼子悬挂在进门处,每一个走进来的人都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它惟妙惟肖的语调和色彩斑斓的羽毛,笼子的下方悬挂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阿杰”两个字,看来这是那鹦鹉的名字。

“这只鹦鹉也是商品吗?”杰夫对这只小鸟很感兴趣,他的妈妈最喜欢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了。

“阿杰不卖,阿杰不卖!”鹦鹉拍着翅膀尖叫起来,它的动作很大,笼子都晃了起来。

“没错,阿杰不卖。”一个穿着西装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他指着身后的货架,“上面陈列着的才是我们的商品,阿杰是我的宠物,不作为商品出售。”

这男孩比杰夫他们三个矮了一头,看上去像是个小学生,他穿得跟那个鹦鹉差不多,黑西装,戴礼帽,脖子处打了个领结,虽然只是小孩模样,说话却是大人样子,皮肤白得不像真人,倒像是个塑料娃娃,但真正让杰夫他们注意到的却是男孩的眼睛,竟然是紫色的,就像是一块纯洁无暇的紫水晶,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男孩像是习惯了别人打量他的目光,大方地笑笑:“请随便转转,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叫我。”说完,他就走回了柜台后,坐在高脚凳上,摆弄起了桌面上的各种会发光的小石头。

三人把目光移向店里的货架,发现这间商店真的很大,货架一眼望不到头。

就算是肯恩,也不由得发出惊叹:“这里竟然有十几个货架摆满了书籍,比皇家图书馆都要大,真该带老馆长一起来的,他一定会想办法买下这里所有的书。”

巴奈特被各种养在透明玻璃瓶里的小植物迷住了:“这里竟然有鸢尾草,真是不可思议,不知道这里能不能买到西芝果!”

“西芝果的种子是有的,可以买回家收藏,但是没有西芝果,因为我们这里的气候不适宜它生长。”男孩听到巴奈特的话,给他们解答疑惑。

杰夫小声提醒着他们:“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想要参观的话下次仔细看,现在先办正事。”

肯恩和巴奈特这才想起来他们来这里是为了调查真相,只好停下手上的动作,去玩偶区挑了一个会眨眼的洋娃娃,到柜台付钱。

男孩并没有询问为什么三个男孩子挑了半天买了一个洋娃娃,他熟练地找了一个纸盒把娃娃包起来,递给三人,并热情地说道:“欢迎下次光临。”

杰夫和巴奈特已经推开门打算走出去了,却发现肯恩楞在了原地。

杰夫冲着肯恩喊道:“走了,你在愣什么呢?”

肯恩没有回答杰夫的话,却直勾勾地盯着柜台后的男孩说道:“我们是不是见过,感觉你很眼熟。”

男孩抬起紫色的眼睛看着肯恩:“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也许我们真的见过。”

肯恩把手插在兜里:“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再见。”

“再见,欢迎下次光临。”

鹦鹉也欢快地叫着“再见,再见!”

走出古镜玩偶店,肯恩依旧一言不发,把手插在兜里,每次他这么做,就表明他在努力回想一件事。杰夫拍拍他的肩膀:“还在想那个男孩吗?泡泡岛就这么大,见过他也很正常啊。”

“没道理啊,”肯恩摇摇头,“他长得这么特别,有一双紫色的眼睛,凭我的记忆,如果我真的见过他,没理由记不起来。”

“先别想了,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为什么在古镜买完东西后,这些东西会一个个消失。”

肯恩想想觉得杰夫说的也道理,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三人回到杰夫的家中,在家里装满了监视器,把这个娃娃从纸盒中拿出来,摆在一间的屋子里,而他们则躲到隔壁屋子里通过监视器观察娃娃的动静。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可惜屋内一直没什么动静,等得三个人都要睡着了。还是午夜的十二下钟声把他们惊醒的,巴奈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扫了屏幕一下,立马激动得跳起来,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动静太大了,于是他戳了戳其他两个小伙伴:“快,快看。”

杰夫和肯恩看了屏幕一眼,也很快就惊呆了。只见那用来包装娃娃的纸盒自己蹦到了地上,然后长成了一个高约半米的纸盒人,它拍了拍那洋娃娃的肩膀,洋娃娃自己站了起来跟在它的身后,杰夫屋子里的两个毛绒玩具也站了起来,跟在洋娃娃的身后,纸盒人把方形的头探出房门,确定楼道里没有人,就向身后的三个小伙伴招手,三个娃娃在纸盒人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跑动起来,四个小巧的身影跑出屋子后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中。

杰夫很惊讶:“那两个毛绒玩具是我五岁时买回来的,这么多年了我从来不知道它们还会动。”

肯恩拉着杰夫和巴奈特冲出门去:“还愣着干嘛?赶紧追上去看看幕后主使是谁!”

三个人走走停停,生怕被纸盒人一伙儿发现了,好在晚上的风很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很好地掩盖了他们三个的脚步声,在纸盒人的带领下,他们再次来到了古镜玩偶店,只是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店外和店里的灯都是熄灭的,所以看不清纸盒人他们进店后的动作。

“现在怎么办?”杰夫压低了声音问着。

“什么怎么办!”一个稚嫩却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声音既不是巴奈特的,也不是肯恩的。

三人低下头,却发现已经被一圈半米高的纸盒人包围了,他们手中拿着长矛,金属头闪闪发光,看上去这可不是玩具,而是真真实实的武器,在纸盒人的胁迫下,三人只好双手抱头,走进了玩偶店,店里没有开灯,只有一些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带来些许光亮。一开始,店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店里的玩偶,书籍,植物一个个躲在架子后面看他们,发现他们被包围了动弹不得,就走上前来近距离看他们,慢慢地就多了一些细碎的声音,渐渐地这声音大了起来,仔细一听是在谈论他们三个,“快看,是人类”,“是那些可恶的人”,“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不知是哪个胆大的喊了一句“把他们绑起来”,其他玩偶,书籍和植物纷纷喊道“绑起来,绑起来!”

眼看其中一个纸盒人拿了绳索向他们走来,三个人本能想要逃走,可是周围一圈纸盒人拿着长矛指着他们,动也动不了更别提逃跑了。

突然间,两个黑乎乎的身影出现了挡在他们面前:“请不要把他们绑起来,求你们了。”仔细一看,这两个身影正是刚刚跑掉的杰夫的毛绒玩具。一个是小羊,而另一个是小熊,小熊还回头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主人,目光中流露出担忧。

“你说什么?”那个手持绳索的纸盒人突然提高了音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周围的玩偶也都纷纷指责它们两个:“这些人类一个个喜新厌旧,有了新的玩具就不理我们这些旧的玩具了,你们两个怎么还护着它们?”

小羊胆子小一点,看着众人纷纷谴责它们,它细瘦的小腿已经开始打颤了,但是看到纸盒人要上前把主人绑起来,立马挺直了自己的胸膛把主人护在身后。

不知发生了什么,说话声一下子消失了,围在两旁的玩偶自动分开,留出一条小道,三人盯着那条小道,看到黑暗中有两个闪闪发光的宝石,这是那男孩的眼睛,他刚才一直都藏身于黑暗中,看到场面失控了,这才走出来维持秩序,在月色的照耀下,男孩的脸色看上去像是银灰色的,让人想起冰冷的大理石。

“你们为什么要护着他们?”他开口说话,语气一点也不温和,跟之前的热情形成鲜明对比。

小熊和小羊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因为主人对我们很好。”

“对你们好?”男孩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把你们买回来之后就放到一边不理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你们的身上落下灰尘的时候,他早就把你们抛在脑后,买了新的玩具,任凭你们发霉,腐烂,这就是所谓的对你们好吗?回答我!如果他真的对你们好,你们又为什么自己从他家里跑出来了?”

小熊并没有被男孩高昂的语调吓坏,它平静地讲述了自己的故事:“我刚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常常被其他玩具嘲笑,它们说我丑,说不会有人来买我,我等呀等呀,每一天都有人从我面前走过,但他们都没有把我买回家,我那时候想自己真的是丑吧,所以大家才会不买我,直到有一天,一个长着跟阳光同一种颜色的头发的男孩子走到我面前,用他温暖的手把我抱在怀里,他跟他妈妈说我很漂亮他想买下我,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玩偶,他说店里的玩具都没有我柔软,他吃饭的时候,会给我一张小桌子和一只小碗,让我陪他一起吃,他睡觉的时候,会把枕头的一部分留给我,给我盖上被子,让我躺在他温暖的被窝里,他会隔一段时间就把我洗干净,放在躺椅上晒太阳,虽然后来他把我放进了柜子里,再也没有抱着我一起吃饭睡觉,虽然他总是买新的玩具,再也没有把我抱出来晒太阳,但是,我知道,那是因为他长大了,不适合抱着毛绒玩具了,他需要更好的伙伴……”说着说着,小熊的声音哽咽了,它说不下去了,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泪水,小羊也是如此,它捂住了脸失声痛哭起来。

杰夫自认为是堂堂男子汉,但此刻他又重新成为了一个五岁的男孩,抱着两个玩偶哭了起来,玩偶店里的其他玩偶也被他们感染了,想到了过去跟主人的亲密时光,想到了主人跟新玩具玩耍的欢乐模样,一个个哭泣起来,其中一个眨眼娃娃哭得最凶:“我的主人对我很好,她从来没有买过新的玩具,但是她去世了,她把我送给了小孙女,但是小孙女不喜欢我……我想她了。”

男孩把嘴唇紧紧抿着,好像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痛哭起来,他的眼角瞟了一眼挂在门口的鹦鹉,目光中带着不舍和怨恨。他的这个小动作被肯恩捕捉到了,电光石火之间,肯恩想起了为什么他会觉得这男孩眼熟了。

“阿杰!”肯恩叫了一下名字,男孩习惯性抬头,这是本能的反应,也是无法掩饰的行为,这一切都说明,“阿杰”是这个男孩的名字,而那只鹦鹉根本不是“阿杰”。

“我想起在哪里见过你了,”肯恩缓缓说道,“在我去皇家图书馆借书的时候,我见过你,你是老馆长桌子上的玩偶,既然如此,这只鹦鹉就是老馆长吧。你觉得老馆长总是在收集各种书籍,根本不关心你,所以你才会把老馆长变成鹦鹉对不对?”

男孩咬了咬嘴唇:“你的记忆力真是好,只是见过我几次就记住我了。你说得没错,老馆长就是那只鹦鹉。我本来不想这样的,我以为他是爱我的,可是,他总是把我一个人锁在漆黑的屋子里,他的眼睛总是盯着那些书,他不喜欢我了。”

鹦鹉听了这话,拼命地扑扇着自己的翅膀,艰难地说道:“阿杰不是,阿杰不是!”

“他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肯恩替老馆长传达,鹦鹉听了这话使劲点头。

“你骗人,你骗人……”男孩的眼泪夺眶而出,刹那间,他的眼睛失去了神采,他又变回了玩偶,而另一边,“扑通”一声,老馆长从鹦鹉变回了人形。

最后,老馆长接手了这家玩偶店,但是他把玩偶店改成了“玩偶之家”,专门照料那些无家可归的玩偶。

“你们,愿意跟我回家吗?”杰夫询问小熊和小羊,它们却拒绝了杰夫:“我们还喜欢你,我们也知道你喜欢我们,但是待在这里我们感觉更好,如果你想我们了就来看看我们。”其他的玩偶有的选择留在“玩偶之家”,也有的选择回去找主人。

杰夫,肯恩和巴奈特找到了卡洛儿的玩偶,并且那只玩偶也愿意回家。

三人把玩偶带到卡洛儿家楼下,卡洛儿打开门与玩偶紧紧相拥在一起。

为了表达她的感谢之意,卡洛儿送给他们三个西芝果。

三人激动地在草地上打滚庆祝,抱着各自的果子开始期待起明天的入学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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