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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张东渐咆哮宫城(1 / 2)


“你究竟是什么人?”张之易再蠢也感受到了姮娘的不同寻常,“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大人,切勿忘了奴婢之前所说的,你想要的与奴婢想要的,殊途同归。莫非大人你安守在这紫微城中,图的仅仅是置崔珩于死地吗?”

姮娘一边收拾这地上的狼藉,一边回话:“我相信以大人翻云覆雨的本事,收拾一个人易如反掌。可若大人的目的并不在此,为何要在此人的身上耗费这么多的精力时间呢?”

谢姮的话张之易听明白了,他系上常服的带子,踩着袜子走到谢姮的身边来,悄声说道:“你可知道谶言之事?”

“奴婢只是隐隐听说,并不知道大概。”

于是张之易又将南市的妖异之事原封不动地与姮娘说了一遍:“此事圣上就只给了七日时间调查,可如今已经过去了四日,还有三日。七日后若不能给陛下一个交代,此事怕是难解。”

“所以大人想方设法地想把祸水往崔珩身上引?”

“他本就有足够的动机,又谈什么祸水东引?只可惜我手上没有证据罢了。”张之易一边说一边看着姮娘,满脸倨傲。

“所以大人是想迁官至司刑寺?这种案子难道不是司刑寺卿正该烦恼的吗?你是奉宸令,不是更应该安抚圣上的忧虑之心吗?”

张之易愣住了,突然觉得姮娘说得句句在理,可又非常难操作:“如若撒手不管了,圣上那边的七日之限,我该如何交代?”

“其实大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崔珩所为,司刑寺自然有所定夺。你要想清楚的是,这事如果确实是崔珩所为,对你有何好处?我想唯一的好处就是将崔珩置于死地,结果在朝中与崔氏满门树敌吧。可谶言带来的疑虑,陛下就真的能打消了吗?我想这是绝无可能的。可若此事并非崔珩所为,那么结果又是如何呢?”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到底出自谁的手,都不影响圣上疑心异星之事?而我若是想打消圣上的疑虑,在崔珩身上做文章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看来大人已经自己想明白了,既然明珠楼之事大势已定,何必与崔珩继续撕扯?洛阳令而已,只要还保下一条性命,毕竟是来日方长。况且陛下心如明镜,只要有心去查,难不成还会不知道洛阳令私下做的那些事吗?只要恩宠还在,其他的一切都是虚的。”

姮娘三言两语便将张之易给说清楚了来。刚才朝廷上受的那些怒气,仿若浇了一盆冰水,将他彻底浇清醒了过来。

“你还真是个宝贝。”

只见他双眸放光,神采奕奕地注视着姮娘,却见她还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收拾着那些碎了的花瓶瓷片。他连忙将姮娘从地上拉了起来,言语温柔。

“这些事儿你就别忙了,让其他人来吧。你说说看,我该如何平复皇上的疑虑,让她忘了这异星之事?”

姮娘并未推辞,站了起来:“与其让皇上忘了这事,还不如同她剖析利弊,前者绝无可能,后者能够反客为主。谶言云,异星出世,女主空亡。若浑仪监的上奏此异星出世必不能避,那么索性找到异星,生杀大权仍在皇上手中,不就成了吗?”

张之易听得心中震动,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姮娘的神情,见她表情没有任何虚伪,眼神也无任何闪烁,心底一动。

莫非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颗妖星?否则又怎会提出如此建议,要知道武周氏的性格,必然是杀之而后快的,她这般说不就是建议皇上杀了自己吗?

“如若——”他迟疑了片刻道:“如果此异星杀了便会惹来祸事,比不能杀,可又得让皇上打消疑虑,该如何自处呢?”

姮娘笑道:“大人不知道三十六计之一有一计叫以毒攻毒吗?此谶言之事既然是妖异之言,为何大人不搜罗一奇人以安皇上心?那样的人大人的奉宸府难道没有吗?”

张之易面有难色,这样的人还真是没有。譬如汉武帝身边的东方朔,天上地下无所不知。可武周氏身边的几位异人,却非骗即妖,恶名累累,真正有本事的如司马炼师,并不愿意在朝廷上与之周旋的。

姮娘见张之易已然陷入思绪,知道时机已到,便言笑晏晏:“我心中倒是有一人选,只怕大人心怀芥蒂不愿采纳。只是此事并不需要大人信得过我,只需要大人愿意将此人召进宫中验他一验,便知此人是不是有真本事的。”

“你说的是谁?”张之易面露犹豫,“不,准确来说,你为什么要这般助我?究竟图什么?”

“大人,安陛下的心,是你之所愿,亦是我之所求,我们是同一条船上地人,大人若能得偿所愿,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姮娘始终也没有把话说明白了,但是字里行间却还是登天之事,张之易是个聪明人,知道兹事体大,如今之计,只有相信姮娘,否则这最后的登天大业,根本是空中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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