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也有道理。这次百花宴由我母妃主持,我也会去的,我这边到时候也派些人手给你,以防万一。”
“也好,那就谢谢了。下次若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你也尽管提。”
“自家人,不用客气。”
齐明姮到底没留下来吃饭,她兴冲冲的来,又兴冲冲的回去,像一只小鸟儿,自由来去,片刻不停。
等她走了,月娘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想着上次灯会,她和喜哥儿并没有完全展示自己的实力,此后他们是每天勤练,日进有功,比之上次打架又进步了不少。虽然自己年幼缺乏劲力,但闪转腾挪身法灵活,实在不济,逃跑自保还是有办法的。
但硬拼终究是下策,上次是有黄叔给罩着,这次却不一定有什么胜算。要么打个平手大家讲和,要么对方得逞自己逃之夭夭,要么两败俱伤,但几乎都没有自己这边赢的可能。
想来想去,都找不到应对之法,月娘有些心烦,便起身出了院子,准备随便走走,看脑子里能不能突然蹦出个什么点子来,不知不觉的,这步子便不知不觉的往后头的树林子里走去了。
林月娘来到小院子门前,却不是她惯常来的时间,也不知里头那人在干嘛,直敲了好一阵子,才听见有一阵脚步声传来。那步子重重的踱着,并不像孩子的脚步。
就在月娘恍惚疑问时,刺啦一声,是那扇年久失修的院门被拉开的声音,月娘的头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嗯?”,短暂的一声,透着些不耐烦和棘手来。
月娘顺声往上看,这里是林中深处,茂盛的树木遮天蔽日,那正俯视她的头颅又遮住了顶上的光亮,月娘逆着光对着那埋在暗处的脸相看了好一会儿,才惊觉这是自己的大舅舅,那个同符大太太顶嘴,同她只有一面之缘,放荡不羁的大舅舅。
为何对方会出现在这?舅甥俩人产生了同样的疑惑。但俩人都没有率先开口。
等了片刻,符大爷的眉头像沟壑纵横的山川,越发皱了起来,他阴沉的望了眼林月娘,显然也认出来这孩子是谁了。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莫要叫你娘担心。”
符大爷边说这话,边一脚踏出门外,反身关上院门,又拿出一把大锁牢牢锁上。月娘只匆匆瞥见里头仿佛是个一进的小院,四面四间房子围着中间的天井,天井里杂草丛生,遮住了她想要再探个究竟的视线。很快的,门一关,连那草也看不见了。
符大爷对她的好奇视若无物,他锁好门后便径自走了,也不管后头月娘如何,头也不回的往来时路上赶去,步履匆匆的,仿佛后头有鬼在追着。
为什么大舅舅会从这院里头出来?他是去看谁的?是符澈,还是符澈口中的娘?符澈到底是谁的孩子?林月娘望着小院高高的院墙,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想要翻墙的冲动。
她趴过去贴在门槛上那个朽出来又被她掏大的小洞上往里看,视线被春天茂盛的草丛挡住,什么也看不到。她再朝那洞小小声喊了几声,意料之中的,那个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应答她。
符澈怎么样了?大舅舅那样不管不顾的一个人,会不会伤害他?他有没有受伤?会不会死?
月娘知道什么是死,她养的小兔子死的时候,身子一动不动的,再也不会跳不会跑,也不会凑在她身边,吃她手里的小草了。
她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么可怕的念头,但只要这念头一开,她就抑制不住的往这方向去钻牛角尖,如果符澈被她大舅舅打死了呢?
她觉得自己有些慌,慌的连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应对谢小侯爷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想着找什么法子能进那墙里头看看,看看符澈有没有事。
得想个法子才行。
月娘咬咬牙,深深地再看了眼这紧锁的院门,拔腿也头也不回的迅速往那小径来路跑去。
月娘匆匆回到林家借住的院子,便将自己关在房里,悄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外头服侍的丫鬟看见她喊了大丫鬟穗子进去。穗子进去没多久,又匆忙掩了门出来,之后从自己屋里抱了床床单,复又进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