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淞元当然没有被胡凌拉上去。
不是因为他拒绝了,而是在他即将搭上去的时候,胡凌恶作剧般地收回了手。
余淞元纵容地笑笑,同样轻松地翻上了院墙。
他跳下去,站稳后对胡凌展开双臂。“来,我接住你。”
胡凌扬眉,眉眼间的笑意真切不少,“你在反击?”
余淞元无奈:“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小心眼?”
胡凌嘴角的弧度稍稍落下去,“没意思。”
话是这么说,但他却直接扑了下去,也没管要是余淞元骗他的怎么办。
于是,余淞元就把青年抱了个满怀。
他收紧手臂,仿佛心也跟着填满了。
胡凌挣开,眸子有些亮。“还挺好玩的。”
余淞元收回手,笑道:“该成年了啊,小朋友。”
“不要用年龄去限制一些乐趣,保有童心的九零后。”胡凌用他说过的话堵了回去。
·
两人落地的地方在后院,一排房间过去都是卧房,有些住着人,有些是收拾好的客房。
地图已经更新,宅子里明面上的布局一目了然。胡凌和余淞元贴在墙角往老板住的那件屋子走,过程中总有声音从墙上的窗户里传出来,两人会默契地停下来探听。
都是些女人或娇俏或尖细的声音,中心立意就一个,骂白绣绣是个装乖的狐媚子,大晚上衣衫不整的死湖里,谁知道是不是干那腌臜交易的时候找着变'态了。
听到变'态一词的时候,胡凌看向余淞元,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你这个爱剥死人面皮的变'态是不是该说明下情况?
注视着那双深黑色的眼,余淞元笑了笑,压低声音说:“到地方再说。”
胡凌同意了。
没多久,两人小心翼翼地从敞开通风的窗户那儿翻进了老板的卧房,落地的声音很轻,几近无声。
胡凌轻声道:“说吧,医生有没有做过禽兽不如的事。”
余淞元也压着声音说话:“你相信白绣绣是个好的?”
胡凌:“白痴才不信。”
余淞元也明白这点:“好吧。但我得声明,医生和白绣绣之间清清白白的。”
胡凌盯着他看,“你是不是藏东西了?”
余淞元失笑:“小朋友,咱一定要问得这么直白吗,不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这就是默认了。
胡凌唇边的笑容深了些,眸子里闪着微光。“我猜,你藏的是一本记录了医生心路历程的书。”
余淞元挑眉,“怎么说?”
胡凌:“因为医生是名另类的收藏家,而这种不能拿出去炫耀的藏品,总得找个别的方式抒发一下心中的喜爱。”
“而你之所以会藏起来,是因为里面写着会加深其他玩家对你怀疑的东西。再联系你之前说过的话,关键,却不能让你认定自己是凶手,对吗?”
余淞元笑道:“我敢肯定,你也藏着这样的东西。”
胡凌也笑:“那你猜我把它藏哪儿了?”
余淞元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幽深。片刻后,他说:“学校,学生或者老师那里。”
胡凌脸上的笑先是一落,而后高高扬起,愉悦中仿佛带有股子兴奋。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没错,你很聪明,第一个副本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余淞元不置可否,“要猜猜看我把东西藏哪儿了吗?”
胡凌看着他,专注的目光令余淞元身心愉悦。
“城外。”
余淞元没提什么登记册上没有我的名字,这种打太极式的狡辩不需要对胡凌用,因为毫无意义。他只说:“聪明。”
“你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什么吗?”胡凌突然问道。
余淞元一愣,不知道青年的思绪又跑哪儿去了。“你指什么?”
胡凌眯了下眼,神神秘秘地说:“不记得就算了,还不急。”
余淞元皱眉,努力地想看懂他,而后在高压下灵感一现:“你说你会报答我。”
“这么说,你认为我是真凶的可能性很大。”
胡凌微微睁大了眼,有些惊讶:“是这样。”顿了顿,他又感慨道:“我真没看错你。”
“不说了,心里有数就行,快找线索吧,天色好像有点暗了。”
余淞元闻言望了眼窗外,没看出有什么差别。但他选择听胡凌的话,搜查得又快又细致。
等两人走老路子翻墙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余淞元诧异道:“时间流速怎么会这么快,上午还是正常的。”
胡凌猜测:“可能是我们进度太快了,游戏要保证我们之后两天有事可做吧。”
说着他轻笑道:“不然那些观众看什么?看我们满城闲逛吗?”
余淞元点头赞同,又问他:“我先送你回去吧,副本里夜晚很危险。”
胡凌摇头,“不用,我不怕。”
拒绝得干脆,就跟之前不要他帮忙提东西一样。
但这次余淞元没放弃,直接强势地跟在人旁边,默默跟了一路。
期间胡凌劝了两句,但见余淞元一副“我明白但我就要跟”的架势,也不再多说什么。
到了大门口,胡凌转身无奈道:“可以了我的哥,你快回去吧,免得触发死亡条件,我会很难过的。”
余淞元勾唇,自带戾气的眉眼柔和些许。“放心,明天见。”
“明天见。”
……
洗漱完毕,胡凌躺在床上,闭着眼思考方才在珍香阁老板的卧房里发现的东西。
露骨的爱语,染血的衣衫,整齐的床铺。
胡凌轻而易举地便能推测出昨晚老板没有在家中休息,并且他见过白绣绣。
至于是活的还是死的,那就难说了。
但胡凌个人倾向于老板只是见到了白绣绣的尸体,并且背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