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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融化消失宿命(1 / 2)


人挤人的地铁,廖明丰厚着脸皮跟一小姑娘要了个座位,扶着叶阳坐下,道:“坐一会,你脸色太难看了,病了吗?”

廖明丰以为是找不到王淮,他心里难过,路上说了不少话安慰他,却是起了反作用,他脸色越来越差,挤上地铁还差点被人推倒,吓得廖明丰马上找个位置给他坐下。

叶阳觉得骨头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血液好像沸腾起来,后背却冷汗直冒,浸湿了衣服。

“没……没事。”他牙关直颤,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的。

“喝水吗?”廖明丰拧开矿泉水瓶递过去,“虽然是冷的。”

叶阳摇头,“……不用了,坐一会就好,北京太冷,可能……不习惯。”

“哦。”廖明丰脱下外套,“你穿吧,病了可就不好了,王淮还等着你去找他呢。”

叶阳勉强笑了起来,没接过,反而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你的围巾是司徒亲手织的吧?”

“啊?你说这个啊?”廖明丰把外套穿回去,扯了扯围巾,“我不知道啊,他每年都买,我家有好多条,我还以为他在网上买的同款呢。”

叶阳说:“大学那会儿他在课堂上织的,被导师抓了个现成,没收了,就是你这条,一模一样的。”

廖明丰嘟了嘟嘴:“哦……那真是怪可怜的。”

叶阳:“……”

到站了,廖明丰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扶着叶阳走出地铁站,刚找张椅子坐下,手机响了,是司徒曜打来的,他按了接听,脸色一变再变,挂断电话后对叶阳说道:“沈暮霖知道王淮在哪里,他和司徒都赶过去了!叫我们也快点过去!”

叶阳的双眼终于恢复了光彩,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在哪里?”

.

边虞拉着王淮的手,刚走出地下室就听到管家前来汇报,说江家小少爷和一个未曾见过的少年来拜访。

拜访?

边虞去看了监控,觉得江子卓有点不对劲,不像要来告别的样子,便把王淮牵回地下室,锁好门,打电话给江子然,叫他马上来把自己弟弟领走,然后才跟着管家去开门,第一眼看到横在自家门口的宝马,他皱起眉,沉声问道:“子卓,你什么意思?”

沈暮霖站在江子卓身后,冷冷盯着他。

江子卓还是不能接受边荀告诉他的事,边虞是多么伟大的心理学家,他在心理学家的地位无法撼动,是注定要被载入人类史册的“东方佛洛依德“。他为认识如此伟大的学家而感到荣幸,然而,现在有人告诉他,伟大的学家是踏着王淮的白骨才登上宝座。

任谁也无法接受。

江子卓眼眶通红,出于礼貌,他和以前一样语气平淡:“医生,九年前发生了什么?”

边虞只看了江子卓一眼,继而盯着沈暮霖看,同样笑得风度翩翩:“发生什么?我是医生,当然是治病。”

“我哥给了你一份实验书,你在阿淮身上做实验,然后你就成为现在无所不能的边医生,是不是?”江子卓才镇定不到一分钟就崩溃了,他双手握紧成拳,往前一步,泪水夺眶而出,“什么治病都是假的,你把阿淮害惨了,害他患上抑郁症,对不对?!”

江子卓很恨过去的自己。王淮曾有一段时间,整天失魂落魄,不说话,只是坐着发呆。枉费自己一直守着他,却没有察觉到不对,只当他是沉浸在失去父母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殊不知,魔爪已伸到他的身上。

雪越下越大,狂风忽做,吹得边虞有点站不住。他盯着沈暮霖,一样是笑不出来了,沉声问道:“什么实验?当年你哥带他来找我时,他就已经患上抑郁症,我是医生,唯一能做的就是治病救人,从没害过他。”

“我不知道你们谁在骗我……”江子卓说,“你把阿淮还给我,我要亲口问他,我只相信他说的话!”

边虞陷入沉默。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之际,一辆奥迪直接冲进院子,在边虞家门口堪堪刹车停住。

江子然大力打开车门,怒气冲冲走到江子卓面前,吼道:“你在干什么?!”

江子卓懒得去问他为什么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反正来了,也好当面对质。他说:“哥,九年前你把阿淮带到边医生的咨询室里,还给了他一份实验计划书,对吗?”

江子然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些陈年旧事,一时半会儿不知该怎么回答:“你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他父母去世后情绪一直很低落,我带他去看病而已。”

每个人都有一套把自己撇得干干的说辞。江子卓已经失去判断能力,不知道该相信谁,“你们都说实话好不好,就算你们真做了什么,我也不会报警的……”

江子然勃然大怒,硬拉着他的手把人往自己车里拽,“你胡说什么鬼话!现在就跟我回家,你这个笨蛋,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马上跟我回家!”

沈暮霖没想上去帮忙,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边虞身上,像毒蛇极有耐心地盯着猎物。

“放开!你们都骗我,哥,医生,你们为什么要害阿淮?他没得罪过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拿他做那些实验!他没伤害过任何人……”江子卓奋力挣扎,奈何不是江子然的对手,在雪地里被拖出一条长痕,他回头朝别墅大喊:“阿淮!阿淮!你快出来啊!阿淮!”

就在江子卓要被拖上车之际,又有一辆车飞速行驶过来,一个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噪音,在雪地里划出一道弧线。

司徒曜透过车窗看清了外面的混乱,犹豫着要不要从驾驶座上下来。

这不仅仅是为了朋友不顾一切,利益才应该是商人做任何事的出发点,而他一旦在这里暴露,日后司徒家在北京势必要多一个可怕的竞争对手——江子然。

“你待这儿,我下去会会他们!”廖明丰解开安全带,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手刚放在门上,又被司徒曜拉了回来。

廖明丰:“?”

“我陪你。”司徒曜眼里带着笑意。

“不……不用,王淮会出来见我的,我把他带回来就行。”

恐怕没那么简单,沈暮霖被挡在门口,也没见王淮的身影。司徒曜皱起眉,却不知来了什么兴致,要事不说,反而调起情来,“去年定好的跨年旅行计划没能落实,回去后打算怎么补偿?”

廖明丰:“……”

“工作丢一边,咱们就在家里做/爱,成吗?”

“你疯了——”廖明丰的话被另一条温热的舌头堵回去,车外是冰天雪地,呼吸交错间似有热浪滚动,无端地引起一阵地雷天火。

司徒曜离开前轻咬他的下唇一下,用拇指抹去一切痕迹,淡笑道:“走吧。”

江子然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司徒曜,微微眯起眼睛,同他打招呼:“平日要见司徒二少一面都难,今天倒是稀奇,竟然让我连着见了两次。”

“这次不谈生意,我只是来找一位朋友。”司徒曜说。

“哦?司徒二少的这位朋友,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认识。”

“哥……”江子卓的手腕还是死死握着,挣扎不开。

江子然小声骂道:“闭嘴,回家再教训你。”

“只是一位很普通的朋友。”司徒曜淡淡地说。

“能劳驾司徒二少亲自走一趟的,一定不是普通朋友。”江子然的目光冷冷地划到叶阳身上。

叶阳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似乎连站着都很吃力,一阵风就把他吹走。但他的声音坚定而响亮,如一记警报声,敲在边虞和江子然的心里。

他说:“边荀都亲口告诉我们了。”

边虞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天空,眼前突然出现一棵梧桐树的影子,树上坐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少年伸手接住落下的雪。

他也抬起手。

原来雪落在掌中竟是这种感觉,看着雪融化,就像目睹生命的诞生、消亡。

他如同跋涉千里的风雪旅人,疲惫地笑了一下。败了,他连自己也救不活,功成名就带来的痛苦,像深渊中伸出的手,眼看着就要把他拉回疯子的世界。

本来他的人生刚要开始,差一步,他就能带王淮离开了。

一步之遥。

穷极一生追求学术,回报他的,只有肮脏的金钱交易和麻木的病人。

“有梦想”是年轻懵懂时的无知,迟早湮灭在贪欲中。

雪,融化消失是宿命。

“江少,我那位朋友如果做错了什么,还请您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年轻人,犯错是常有的事。”司徒曜笑得十足优雅,“还望江总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江子然愣住了。

这些人里面,除了司徒曜,个个都是翻不出大浪的蝼蚁。他们一旦敢公开挑衅江子然,自然有无数人为了讨好他,前仆后继除掉他们。

商场上,司徒家的地位令江家望尘莫及,但在官场上则是江家更胜一筹。古人有一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和司徒曜斗起来,明显是亏大于利的,再说为了一个男人打商业战,这有必要吗?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为了一个王淮,有必要吗?司徒曜站在这里,这意味着什么?

江子然自己也是商人,最是知道生意和个人情感不能混为一谈的,司徒曜就算把江家搞破产了,得到一个王淮,这很划算吗?

答案肯定是不。

江子然握着江子卓的手不自觉加紧力道,他阴恻恻地笑道:“司徒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为了一个男人和我作对?”

司徒曜当然不会,他说那句话纯粹就是吓吓他们。江子然虽然做贼心虚,但不是傻瓜,理清其中利益后,很快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司徒曜似乎不论生气还是难过,语调都是淡淡的,他说道:“你可以试试我会不会。”

江子然目光不善,盯着他,咬紧后槽牙。

反过来想,如果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司徒曜是个疯子,自己为一个男人赔得倾家荡产,岂不也是个疯子?

“阿淮,阿淮你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的,你快出来,你……”江子卓虽然被提着,却压根没注意到刚刚的电光火石间的心理交战,他的手被捏得生疼,拼命挣扎着想要朝别墅跑出。

“闭嘴!”江子然气疯了,喝道:“你被人骗了!你这个……”

江子然是江家的长子,从小到大样样不缺,父母忙于打理生意,疏忽照顾这个小娃娃,4岁的江子然在大人的帮助下抱着这个小婴儿,拿手指头去戳他红彤彤的脸蛋。

那是江子然所能追溯到的最早的记忆,他能清晰地把之后的每一件事都罗列出来——帮江子卓换尿布、喂他吃饭、和他一起上学、在家接受礼仪培训,他是数学天才,讨厌四四方方的文字……

他是在哥哥的臂弯里,从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如今一表人才的男人。

在江子然的记忆里,他从没为了谁哭得这么狼狈。

江子卓的哭相实在难看,除了江子然以外的人,都理所应当地认为他该痛哭一场。

“我谁的话都不信,我要见阿淮,医生,医生!你把阿淮还给我,你们如果什么都没做,又为什么不敢让他出来见我!!!”

边虞像是看完一场荒唐闹剧,笑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笑,或许这能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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