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暗又冷。
叶阳坐在空荡的房间里，看着放在大腿上的笔记本，满屏幕跳来跳去的小人，偶尔冷漠地抬头看窗外不停歇的烟花，旅馆隔音效果太差，不知哪家派对传来尖叫的欢呼声。他只觉得很吵闹。
午夜钟声一过，罗易斯发微信，送来圣诞祝福，连发了十几个表情包。叶阳只回了句“圣诞快乐”，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烟花结束了，派对的欢呼声也消失了，他又陷入无法忍受的孤独中。为了制造动静，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王淮的号码，等铃声断断续续响了半个小时后，又拿出王淮的手机，把两只手机放在一起。
把屏幕上的“哥哥”和“弟弟”放在了一起。
“我错了。”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叶阳浑身发抖，捂着脸，哽咽道：“我错了，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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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一直爱你。”
王淮眨眨眼睛，看看边荀的脸，又看向美丽的项链。
说是项链，其实里面是块红色的御守，是平安符，御守起源于中国。这块么么御守的面料是从英国面料圣地哈德斯菲尔德的世家宝购买的，精美繁琐的花纹刺绣灵感来自于中国的道教符咒，小小一块藏青色的么么御守上，离得近了才能看到中间一个用黄金线绣的“淮”字。
边荀参与了御守的设计、材料购买，并亲自联系中国的刺绣大师，从王淮来华盛顿那天动工。边荀一直有要送什么东西给他的强烈念头，他一直记得，短短的高三和王淮成为同桌的那几天，王淮的桌肚里放着好几本厚厚的中国历史书籍。
王淮热爱中国文学，且对华夏历史有着非常可怕的执著。边荀猜他不喜欢宝石钻石，便做了这款无价御守送给他。
“你……能收下它吗？”边荀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复，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嫌丑的话，就不要戴着，随便把它扔在哪里都行，这个圣诞节，我只祈祷，你愿意收下它。”
因为你如果愿意收下，那我就能自欺欺人地觉得，你不讨厌我了。
王淮久久没有动作。
边荀似乎预料到什么，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他站起来，想盖上礼盒，却被王淮出手制止了。
“你……”边荀像回光返照的死人，眼里露出求生的狂喜。
王淮很快就收回手，眼睛瞥到旁边的圣诞树上，像晕了水汽的玻璃珠，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不讨厌你哦，哥哥说了你——”
“你愿意收下了！”边荀突然大声喊道，托着他的腋下，把他抱起来，“啊啊啊啊啊！！！你愿意，对吗！你原谅我了，你不生我气了！”
王淮：“……”
御守不知道被扔在哪里，边荀把他抱到床上，站着看他。
王淮坐在床沿整理被弄乱的衣服，为了躲避边荀的视线，他要闷在被子里睡觉了，刚一转身，又被抓着肩膀掰正过来。
“我要讨厌你了哦。”王淮皱起眉，控诉他的无礼，“我真的会讨厌你的。”
“我很爱你。”边荀不顾他的威胁，紧紧拥抱着他，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哽咽道：“王淮，我爱你。”
王淮不挣扎，望着落地窗外的天空出神，直到边荀哭累了，假装睡着了赖在床上不肯走。他才把掉在床下的御守捡起来，放在圣诞老人的口袋里，走到圣诞树旁边，看着那颗美丽的星星，像虔诚的朝圣者，小声说道：“我想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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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老人并没有眷顾王淮，罗易斯在家里开了个通宵派对，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来找人，刚好碰上从房间出来的边荀。
“你们——”罗易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圣诞快乐。”边荀笑着说，“我以为你会热情地祝福我圣诞快乐。”
罗易斯震惊地说：“你把他给睡了！？”
边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