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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1 / 2)


银月初上柳梢,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月光下疾跑,说他是在跑,实在是有些勉强,倘若是从远处看,你只能看见一个圆圆的皮球上上下下地跳着,但他的确是在跑,而且已经精疲力竭。他脸上的汗水像雨幕一样淌下,眼睛由于紧张眯在一起。他的嘴巴大张,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在他身后一米的地方,一个手长脚长的影子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那个影子手往前一伸就拉住了前面的皮球,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白,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前面的身影闻声并没有立刻停下来,反而趁着男子放松的功夫更加拼命地往跑。“白!”男子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不刺耳,像是树梢略微刮过光滑的玻璃:“回来,我是黑,你现在不是那个逃跑的仓鼠,你是‘松涛’的老板。”黑轻轻抚摸白的后背,希望他冷静下来。

白转过身,样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陡然拔高了五六十厘米,短短的刺猬头,身上套着宽大的灰色卫衣,下身的牛仔裤宽松又保守,一双发黄的板鞋昭示着自己的年纪。黑对这一切显然习以为常,他把电话递给面前的少年:“白,电话。”

“喂。”

“请问是‘松涛’的老板吗?”

“你是?”明明刚刚都累极了,现在的白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个十分需要老板您帮助的人,现在正等待您回来。”对面的声音不骄不躁。

“等我三秒。”白利落挂断电话,左手瞬间画出繁复的符咒,一面几乎融入了夜色的镜子从空气中浮现。松涛内,同样的镜子凭空出现,白和黑相继从镜子里走出来。来客先是被忽然出现的镜子吓了一跳,又吃惊地看见两个男人从镜子里走出来,嘴巴久久不能闭上,他结结巴巴地问:“这,这,请问是白先生吗?”

白点头,接过粉准备的龙井,抿了一口,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他抬起头,淡金的眸子里的神色莫辨:“你好。”

面前是一个看起来过于文静的男生,眉眼是淡淡的灰色,鼻头软软的,嘴唇苍白,有一定的厚度,看上去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他戴着青灰色围巾,此刻正搓着手,局促地站着,不好意思地看着白,雪地靴上还有未化的积雪。他说:“我叫林轩,我这次来是......”

白打断了他:“粉姐,给他倒一杯热茶吧。”

粉面无表情,把桌布又拉低一点:“热茶也救不了将死之人。”

林轩愣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他摇手拒绝道:“不用的,我不用喝茶。”

粉盖好桌布,又调整了一下碗筷的位置才看着他说:“有事快说。”

林轩几次张嘴又闭上,看见粉忍不住要打他时才说:“我想请白先生帮助我的女朋友杀掉我。”

粉的目光陡然尖利,抓住一一双筷子没有放手。漫不经心在一旁欣赏月色的黑也瞬间看向这个夜闯‘松涛’的人。

白捏住杯子,面无表情:“早些时候听闻一个小友多处求死,想必正是阁下?”

林轩说:“是的,他们没有能力所以帮不了我,但我相信松涛一定会帮我这个小忙的。”

他摘下眼镜,把它递给白:“这是我的信物,若是你们愿意帮我,三天后可以靠它来找到我的踪迹。”

“若是我吗不愿意呢?”黑挡住白想要接过眼睛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

林轩的手停在半空,顺势把眼镜放在矮几上,他轻轻一笑:“你们会愿意的,特别是你。”

客人已经走了。

粉端起桌子上的一碟糕点,掀起桌布,把糕点往里面够了够,一只馋虫就钻出来了。

黑堵到灰的前面:“不是喜欢到桌子底下吗?爬出来干什么?”

灰毫不客气地拍在他的大腿上,“啪”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大爷人见人爱,这要是被人随随便便爱上了,天天往这赶,本大爷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白注意到灰脸色的不对劲:“这个人的事我不会去办的。”他以为是这个人惹灰不开心了。

灰说:“你必须得去。”

粉已经开始吃饭了,她嚼着菜,含糊不清地说:“他不想去就不用去,谁敢勉强他我第一个冲上去。”

“冲上去送死吗?”灰翻了一个白眼。

“难道是......”粉想到了什么。

“狼牙碎片。”黑叹气,抱歉道:“对不起,白,我总是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三天后,白还是带着黑出发了,出发前,灰没有从房间里出来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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